女子与尾生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故事很简单,刻录在竹简上便愈发地简单,只不过是一行字而已,便概括了一个男子的一生。
子时。
青宁镇外的河水,原本放置静谧花灯的位置,此时飘起了大半的水草,惊了附近游动的鱼儿。
只见那鱼群很快散开,紧接着便有些污浊的水泡冒出来,仔细看的话,似乎还能看到几缕头发,和那些水草绞在一起来回滚动。
旁边正好有一条野狗经过,片刻后便是震天一般的叫声,很快地,附近的犬吠便连成了一片,若是有人不小心听到的话,定是要骇死的。
那河中的旋涡搅动了许久才堪堪停止,小湾处的波澜也慢慢散去,待这些动静全数消失以后,便能看见从水面上钻出一个人来。
不,或许已经不能称其为人形,水面上浮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头颅而已,从前是否满头的华发如今已经不可考,现在浮在上面的,乃是一个泡的发白发肿的大脸,而头上,只沾着零零散散的几缕头发。
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即便是周身完全没有血迹,却已经足够恐怖。
而紧接着,便有一座半透明的桥浮在水面上,却也转瞬即逝了。
好在这大半夜的,河边根本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多出什么其他的事端。
七夕已近中元,夜里自然可以称之为夜凉如水。
林淼眼睁睁地看着沈御道长踌躇了半天,可到底还是爬上了这张唯一的床。
或许是这几日睡多了,也或许是兴冲冲地去放花灯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总之林淼在被窝里胡乱翻滚了小半个时辰,正打算继续滚一圈,便感觉肚皮上搭了一只微凉的手。
“喵。”
林淼低低叫了一声,却也不敢进行反抗。
毛肚子上的那只手一动不动,林淼也僵着不动。
等到那只手也沾了他的热气,林淼心下一慌,到底还是逃开了。
一人一猫互相躲开,一向严实合缝的被子中间似乎涌了些冷气进来,就这样僵持着,挣扎了许久,林淼也终于勉强有了些睡意。
可是眼皮刚刚阖在一起,灵敏的猫耳便听到了一些微末的响动。
约莫听着,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很远。
那脚步声穿过长廊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林淼一骨碌爬起来,便看见在门外似乎站了一个黑影。
猫大爷的动作并不小,沈御也是刚刚有了睡意便被彻底闹醒,他披了件衣服坐起来,紧接着便听到了敲门的“呜呜”声。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不知道沈觉又要搞什么名堂,林淼自觉跳下床去,用前爪扒拉着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