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客气还好,一客气简直把掌柜的要吓哭了,哆哆嗦嗦道:“蓝修士别这么说,他们什么时候怕你了?您之前说人多讨厌,他们这才识趣进屋。要不,我让那些人都出来迎接你可好?”
蓝止这才明白是之前蓝止的一句话所致,无语半天,末了冷冷哼了一声:“不必了,他们下次见到我再敢跑,我把你们游龙镇掀了。”
掌柜的不知道他为何变卦,却不敢多问,只道:“是,我通知他们。”
蓝止又冷冰冰地说:“也不必出门迎接,只管自己做自己的事,就当没看见我。否则我把你们游龙镇掀了。”
掌柜的欲哭无泪,心想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只点头道:“是、是。”
这世间有这么回事,一旦大家认定有个人是坏人,这观念肯定一时半会儿变不回来。
之前一个弟子犯了点小错,不小心把蓝止的衣服弄脏了。蓝止没有罚他,挥挥手让他不必管。那弟子害怕了一晚上没睡着,大清早的就在蓝止院外请罪。蓝止安抚半天,那弟子越发恐惧不肯走。到了最后,蓝止火气上来把他狠狠教训一顿,让他去抄书跪石板,那弟子才抹着眼泪,放心地走了。
从那天起,蓝止也就不再尝试做好人。当好人没人信,当坏人大家反而适应,他还有必要做好人么?
这不得不说是之前蓝止的本事。
他当了半年坏人,慢慢竟也尝出了做坏人的好处,实在比当好人要舒服得多。就好比现在,客栈最好的房间在一柱香内准备好,不等他吩咐,热茶、饭菜也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半点也不用操心。
蓝止默默举起筷子,却忽觉酸涩难耐,心中难受得很。
当坏人虽然舒爽,却也太寂寞。所有的人都怕他,不敢亲近他,就算他示好也无人相信,只想躲他躲得远远的,真不知道之前蓝止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这半年来,他都不曾跟人一起吃过饭。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望向窗外天色,心道不知道简锵什么时候来找他?不得不说,那小子虽然别扭得叫人发火,又倔又执拗,却也是同他最亲近的人。况且他是个没火气的软包子,好捏又好揉,欺负起来特别带劲。
蓝止在床上静修打坐,闭目不管外事。简锵估计要到明早才能办好白风扬吩咐他的事,要来寻他也是下午的事了。
深夜不到三更时分,蓝止突然睁开双目,双手仍旧仰放于膝盖之上,轻声道:“谁?”
外面的简锵蹲在屋檐上,还没来得及敲窗,连忙把手放下来道:“蓝师兄,是我。”
蓝止心中微微惊喜,却不动声色地说:“进来吧。”
简锵从窗外跳进来,只见蓝止长发散落,身上只穿了一套亵衣,披着水蓝的外衫,双腿盘起正在打坐。
两人极少同处一室,这时候又是深夜,简锵的脸逐渐发热,难以控制地罩上一层薄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蓝师兄就像是在他心里生了根一样,听到名字都会心悸。
蓝止下了床,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推给他:“怎么今晚来了?白风扬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嗯。”
蓝止点点头,又道:“明天我们要去个地方,你睡吧。”
简锵乖顺地点头,也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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