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之主,可云淡风轻,悉心栽培爱护人才,也可嫉贤妒能,只管自身修为。
迟肃便是挣扎在这二者之间,不能了然大悟,却也无法坏个彻底。
想释然而不得,想沦落而不忍,这便是迟肃的痛苦之处。
迟肃缓缓道:“因何而吵?”
众人皆都不敢答话,不一会儿却听安素道:“皆因简师弟一个月内升了一品,大家意见不合,便讨论了几句。”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包括迟肃都不言语,蓝止的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
迟肃这时候已经在日阶巅峰停留了三年,日夜难寐,心思烦躁之极,竟然起了以吞食丹药来升阶的心思。他知道自己的资质如此,就算侥幸升到圣阶,将来继续升品的机会渺茫,也许一辈子便是如此了。
短短一月之内升一品,这种事不是没有过,要么资质绝佳,要么吞食丹药,要么是领悟力高。但是那样的资质和蓝止不相上下,他不记得新入门的弟子中有这等人。
换言之,这个弟子或者吞食了丹药,或者有极好的领悟力。
简锵连忙出列道:“弟子侥幸。”
迟肃和长老们低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立于众人之前,相貌俊俏,身长挺拔,让周围的人黯然失色。
几位长老们先起了爱才之心,目光中露出一丝欣赏之意。迟肃心中却微有不适,不喜道:“为何因你而吵架不和?”
简锵一时间也没法说个清楚,心想这事根本不是他挑起来的,他又该怎么说?
蓝止不禁苦恼,心中暗叫糟糕。
蓝止的弟子自然不会为了简锵而出头,白风扬的弟子此刻却也缩起脑袋不想担起责任,齐慕然和容云想的弟子事不关己袖手旁观,蓝止又没有立场说话,大殿内竟无一人为简锵出头。
白风扬门下一个弟子悄悄探了探脑袋想要说话,最终却也没敢,又低下头去。
简锵心中冤屈,但这种事让他自己如何辩解?他如果现在不认,反把所有人都拉下水,让迟素对自己的印象差不说,将来在众师兄中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想到此,他也不想图那一时舒爽了,垂着头道:“都是弟子的错,请师父责罚。”
迟肃素来知道蓝止和白风扬的关系不好,这会子也差不多猜到了一半,这姓简的弟子说不定是被人当枪使了。但是他对简锵无甚好感,方才那句“比师父都厉害”也有些叫人不舒服,便心想这弟子平时怕也是恃才放旷,欺凌别人,才引得群起而攻之。
蓝止轻声道:“师父,此事还应当详查,不如……”
迟肃打断他道:“大殿之内喧哗不和,不成体统。万长老,你来处理。”
万长老的责任中分管训诫,这件事由他处理,便是要依照门规重罚了。
若依照门规来处理,在场的一个也跑不了,不但下场吵架的要罚,袖手旁观没有劝架的也要罚。迟肃和其他长老们走后,万长老站在弟子们面前,不紧不慢地吩咐道:“说过话的都出列。”
蓝止的弟子们不敢怠慢,纷纷出列,一下子站出来十几人。白风扬的弟子们心中不服,却也不敢撒谎,一个一个地低着头站出来了。容云想的弟子心中后悔,不该管不住嘴巴,也站出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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