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着幽光的暮沉双眼淡转向她,冷声道。
手中戒尺蓦地涨大如桥,被他轻巧拿着一头攥在手心,悬在她头顶。
一阵无言的压迫感袭来,周怡立时感到一阵窒息之感袭来。
呼吸不通畅的喉间,挤出干涩的声音回道:“学子不敢对顾老您动手,只是想让您仔细看看,学子手中持着的是何物。”
“呵!”顾老冷笑一声撇过眼,“你是在威胁老朽?那你可打错算盘了,便是有凌云剑在手,你也无法借它之势赢过我。”
周怡闻言,脸上绽放出一抹清淡的几不可察的得逞笑容。
与她相近的顾老得见,心疑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信息,落入了她的言语圈套。
便如他所想一般,周怡费力直起身,将长剑收入剑。
“这么说,顾老您是确认了,学子手上拿着的这柄剑,是凌云剑无错了吧?”
顾老不知她此言何意,皱着眉与她对视少顷,缓缓点了点头。
“是又如何?”
周怡笑意在面上展开,垂眼避过他目光,“倒也不会如何。”
“那你问这话,不是在戏弄——”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周怡知晓他明白了,便也不等他想出解决之法,转眼看向众人。
朗声道:“书院内门学子的诸位可记得,我们自入了书院之初,便牢记的院规最后一条是何?”
天武书院院规分内门外门两版。
内门学子院规,相较于外门学子院规,多了不少告诫。
她口中说的这最后一条,却并不是一贯冰冷的告诫。
而是一篇与书院来历有关的散文,同一项特权。
【应真武道人指示,后世凌云剑持有者身负重任,书院所有法规需特殊对。】
这一特权,基本算是一则说明了。
持有凌云剑之人,在书院中的地位,就等同于真武道人现世。
这一特权过于诱人显眼,虽在三百多条规则中最后一条,却依旧被不少人牢记。
她此前吐露的信息过多,取得凌云剑一事只是匆匆带过,众人一时未有将这两点联想到一起而已。
如今经周怡提醒,他们立时反应过来大喊。
“对啊!院规明文规定,持有凌云剑可无视书院所有法规,如今周怡便是凌云剑的新任主人,长老怎还能定她的罪?”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接下去。
“莫不是众位长老,觉着真武道人逝世千年,这开国之君、立院之主,千年前说的话就不重要了?”
前言只是提醒,后语却算得上是欲加之罪的苛责了。
毕竟,这条只在学子之中流传,千年来从无一人能做到,好似是为周怡量身定做的规则。
他们一时未有想起来,也实属正常。
“.”
周怡示意之下呼声不止。
高悬戒尺的顾老,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变化,许久后才缓缓收势。
“虽真武道人留下的箴言,未有明确说要如何特殊对待凌云剑持有者,但老朽也不能以此继续为难你,便暂且放你一马吧。”
平声低语,看似一派无谓淡然。
实则看向周怡的眼神,饱含冷然恶意。
好似在同她说:这次便算你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