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屏气凝神的士兵们冷汗乍现,但却依旧不敢抬头动作。
周怡将这现象看在眼底,在晋楚安的示意下,搀着他进了那不时传来靡靡之音的小院。
外界声响,在一进入这座小院后,便宛如另一个世界一般被隔绝了。
在此院子中,只能听到那拉着人堕落的乐曲,同那不时传出的春意笑语。
周怡告知晋楚安时,一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隐下了将此情景,只是说此地管理者沉醉花酒之中罢了。
周怡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时半刻过去,他进度这般快。
那薄薄一层的白纱根本遮不住其后翻腾的欲海,高昂的春情在丝竹之音中缭绕缠绵。
起伏中,一声又一声宛如濒死又似欢愉的呐喊,伴随着粗言秽语,让人听闻不由得面红耳赤。
周怡呆愣一时,蓦地转眼看向他方,望着前方的晋楚安转眼之时,只能见着她通红地耳尖。
下意识抬指触上,只觉一片温热袭心,随后蓦地对上一张含羞带怒的清亮眼睛,晋楚安又是下意识愣了一下,随后嘴角笑意荡漾开来。
周怡怒瞪他一眼,却见着他笑脸,一时愣怔,随后白了他一眼继续转过头。
倏然,只觉一阵冰凉之意出现,转眼,就见伫立在水中的凉亭,水面连同着白纱、春树,皆被厚厚一层,散发着森冷寒意的冰覆盖住。
人声乐声吵闹的小院,蓦地静了下来,只闻一片惊惧地不敢放松的呼吸声。
周怡也是一惊,猛地转头看向他,仔细观察一番,发现他脸上未有苍白病色,才险险安下心来。
怒瞪他一眼就要开口,手背被他饱含安抚意味的拍了拍。
知晓此时不是同他争论的时候,隐下怒气,点了点头,搀着他往那正在慌忙穿衣的亭中走去。
行到凉亭前,矗立在眼前的玄冰,带着内里白纱如烟雾散去,露出其后衣衫浅浅搭在肩脖处的男女来。
男子饮酒过多昏沉的脑子,在那久违的凉意出现时,便因惊吓蓦地清醒了过来。
此时见着面无表情站在身前的他,更是不敢多言,赶在对上目光前猛地跪在地上,沉痛道:“属下沉醉酒色罪该万死!任凭王爷发落绝无怨言!”
率先认了罪,也没有让晋楚安怒火消散。
虽然绝大多数怒火,来源都是因为今日所见污了周怡眼睛而起,但他也秉承着公平公正,没有想着归咎于他,任凭自己想法处罚他。
而是冷声道:“若是战事并不紧迫,你有此番爱好消遣,也并无不可,小德不影响大局便可。”
听着好似是宽慰这男子,实则是清算总账的意思。
男子也清楚,在此战事胶着之时沉醉酒色中,光凭玩忽职守这一罪,便能让他辛苦了半辈子的功绩,烟消云散。
但他还是不敢多言为自己辩解,惹得他们军中看来更像阎王的活阎王不悦,依旧叩首沉默不言。
晋楚安冷瞥他一眼,“但你便是在这战事紧张之时,贪恋酒色玩忽职守,这便不再是爱好一般的小德之事了,而是能影响大局的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