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座山头的?”
魏武惊疑抬首,想着那满山无人照顾的老人幼童,迟疑着不愿回答。
周怡见他神情犹豫,腰间长剑倏然抽出,遥指一人,“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说着,剑尖晃动,在那人脖间留下浅浅血痕。
魏武瞳孔惊颤,连连点头,“我说我说!”
在周怡点头却又没有收剑之时,转身遥指身后一座高山,“擎云山,我们是擎云山的。”
周怡轻轻点了点头,剑尖晃动两下道:“接下来我问的话,你们回答有一句假话,自己掂量后果。”
在魏武连忙点头时,周怡收回剑。
周怡倒也不是真的打算血洗此地,只是知晓他们这般当上山匪的人,不这般威吓几番,听不到真话罢了。
“此地除你们外,可还有山匪?”
魏武摇头,“没有了。”
周怡冷瞥他一眼,“你们在此抢了多少人和财物?”
魏武又是摇头,“没有,一个没有,你们这辆马车是我们抢得第一辆。”
周怡满眼不信任。这么巧?第一辆就抢到了他们?
“你们方才那番话语态度,可不像是第一次。”
魏武听出了她的不信任,有些焦急得又是连忙摇头,“真的!我们那也是为了壮胆,从异志中学来的!”
从他脸上虽看不出说谎的迹象,但周怡依旧未有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暂且不再继续这个问题,又道:“当上山匪多久了?为何要干这个行当?”
一连问了两个问题,让魏武脸色微变,又有些迟疑起来。
周怡这次没有催促他,她知晓,其中必有难言之隐。
好在,魏武也没有让她等多久,便害怕她不耐的开了口:“其实我们一开始并不是盗匪,只是一群逃难到此的灾民,没有身份证明不敢入城,只能盘踞在深山之中。
半年时间里,山里可以吃的,都已经吃空了,年前又一场大雪,冻死了不少人,我们这才迫不得已下山抢劫。”
周怡闻言更是惊疑,“你们是哪个属地逃难过来的,怎会没有身份证明?”
魏武一时哑然,周怡又道:“如今修义府被骥王大军所控,东雄国皆知,骥王大军皆是实行辟谷的兵士,这般大军所控的地区,是最不缺食物的地区,你们怎么会被这一场大雪,逼到此地步?”
本觉得他话语中,处处都是漏洞,在他回答之后,一切却又都合理了起来。
“我们是攀过肃定山脉,来到擎云山的潭河乡人。”
肃定山脉,是东雄国同崇安国的国界线。潭河乡,是崇安国边境属地。
周怡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愣了一下,问道:“崇安国出了什么事?”
魏武面色沉痛地摇了摇头,“事都是一样的事,赋税年年加重,贫瘠的土地却年年几近颗粒无收,此前咬咬牙,多费些力也能交上税苟活下去,在大军到来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劳动力都被征去伺候军爷了,田里没人照看,家里揭不开锅就算了,赋税交不上却不行,府衙差人日日来乡里催促,轻则唾骂两句,重则打个半死,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