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晕了多久,只是一觉醒来之后,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大亮了,阎平安看了一眼外头,试探着喊了一声,语气之中尽是犹豫,“爸……?”
这一声长达十余年都没有说出过的字眼,突然说出口之后,阎平安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其实对于他而言还有些陌生的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他也说不上来究竟对眼前的人该有什么样的态度才算是对的,可这一点,应该是只有时间才能磨合了。
门被推开,钟九韶端着手中的托盘进来,看着阎平安醒过来之后停了一下,随后看着阎同照说,“阎局,阿姨让你过去。”
阎平安眨眨眼,看着他爸脖子一缩,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等阎同照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阎平安才勾着脑袋小声的说,“我妈来了?”
“不只是来了。”钟九韶挑眉,随后拿着手上的红花油倒了一点,阎平安被这味道熏得往后挪了挪脖子,十分嫌弃,然而脖子上的阵痛还是让他屈服了,想着早好早解脱,一副赴死的模样。听着钟九韶说,“而且还和阎局正面对上,王见王,现在特事科所有人全都在楼下看新闻联播,没人敢说话。”
嗯?看新闻联播?为啥?
“为了贯彻心中的真实和爱……”钟九韶抽抽嘴角,想到向光一脸哀伤又沉痛的拿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收破烂的那给捡回来的香炉就是一阵无语,“阎局和你母亲之间的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是插不上手的。”
这一下也不知道要解决到什么时候。
阎平安托着下巴想,就以他目前来看,他爹的情商……好像真的不算是高啊。
“嘶……轻点!”因为冬天穿的衣服大多都有领子,左右室内也不冷,阎平安也不想让药油弄到衣服上,干脆就脱掉了上衣,整个头枕在了钟九韶的腿上,面朝着他的肚子让他上药,钟九韶的力气大,一开始揉的时候小心存着没有用力,结果在揉淤血的时候,力道有点大了,给阎平安简直是疼的半死。
钟九韶看着手下看似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淤青,叹了口气道,“阿姨一进门,就听到向光那个大嘴巴说阎局一醒过来就把你给披晕过去的事儿……怕是今晚没法消停了。”
阎平安嗷嗷疼的声音也是一顿,随后心中沉吟半晌,只能默默的给他爸点个蜡烛。
*
让阎平安比较没想到的是,今晚上他母亲居然亲自过来找他了。
阎平安知道段锦很爱父亲,否则也不会一个人这么艰难的带着他这么多年,拒绝了那么多的追求者,其中甚至不乏青年才俊,固然段锦不是在一心一意等待他父亲回来,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嫁给除了父亲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这却也是真的。
“平安。”段锦的眼眶红肿,看起来像是哭过,坐在阎平安面前的时候也有些憔悴,他看着阎平安脖子上面的用来化瘀的膏药,严重的挣扎一闪而过,最后还是低声的说,“你见过你爸了吧?”
“嗯嗯嗯。”阎平安点头,怀里还放着钟九韶出门之前丢下来的一小袋子坚果,结果坚果皮不好剥,弄得床上到处都是渣子。
他也不在意,反正等会将明的大舌头一舔就能给清理干净了——将明总是这么好用。
毫无愧疚心里的阎平安笑眯眯的继续剥了一个奶油的吃,顺带张开嘴巴让他妈给他为了一勺子粥——自打他被他爸一巴掌给从后脑勺劈晕过去后,他妈对他的态度简直是从好妈妈变成了二十四孝好妈妈,连饭都是亲口喂的。
知道段锦心里想着事情,阎平安也没拒绝她,笑眯眯的承受着,吃完了一口粥之后才说,“妈,怎么了?”
段锦把手里的粥搅拌了一下,低头沉思了良久,才说,“……你对你爸,还有什么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