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初七惊醒的时候,已是清晨时分。
原来只是一场梦,初七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薄雾,呼吸还没有平复过来。
梦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初七闭上眼,那血腥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只是梦里男子的容颜,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时候还早,初七却再无睡意。
反正也睡不着,初七翻身下床,干脆打算去给太子煎上今日的药。
初七煎好药,日头已经出来了,早晨的阳光夹杂着些许清寒,消散了原本聚拢着的薄雾。初七端着碗来到太子的寝殿,正欲敲门,身边却走来了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看了看初七,一脸的不屑:“别敲了,太子殿下早就出宫了。”
“出宫?”初七很是疑惑,这一大早上的,他又没听自己这个医女的话,拖着带伤的身体出宫了?
小宫女约摸是觉得初七没能尽到医女的职责,白了她一眼说道:“殿下出宫说是想去听戏,你别多管闲事了,好好煎你的药吧。”
听戏,宋玄亦这个理由也真是牵强。但他如今装疯卖傻,也只有这些个看似荒谬的行为理由,才能叫别人信服。
小宫女看上去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活,没太搭理初七,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匆匆离去了。
初七回了房间,一开门却发现了自己桌上放着的一样物什。
早晨出门煎药时,初七并未关注到桌上的物件,这会儿定睛一看,桌上的竟然是一张出宫的令牌!
这令牌到底是哪来的?难道是宋玄亦给她的令牌?难道又是棠将军那个大嘴巴把自己想要出宫的事情告诉了宋玄亦么?
不管了,初七心想,既然有了出宫令牌,这会儿趁宋玄亦不在,自己倒是能够出宫转一转。
初七脱了宫装,换了身朴素些的衣衫,有了出宫令牌,看守城门的士兵倒没怎么为难初七,初七不费吹灰之力就出了宫,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京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最热闹的地方还要数京中的风月宝地——揽月楼。
初七走着走着,便行至了揽月楼的门口。金乌西沉,虽未至除夕,揽月楼的门外却早已挂上了喜庆的灯笼,五颜六色的帷幔垂了下来,香气扑鼻,惹人沉醉。
初七被这扑鼻的香气弄得喘不过气来,身后走来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着窃窃私语。
“不知明兄会看中哪个姑娘,与她一度良宵啊!”其中一个男人笑得猥琐而轻浮。
另一个男人却也搞不到哪去,他笑着说道:“要说一度良宵,当然是想和花魁月娥姑娘了,瞧瞧她那水灵灵的眼睛和脸蛋儿,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跑进怀里呢。”
“可惜就可惜在,这月娥姑娘卖艺不卖身呐!”
两个男人一边勾肩搭背笑着走进了揽月楼,初七也跟了上去,为的不是别的,她想看一看师父口中的旧识月娥,到底是何种样貌。
初七走进揽月楼,身为女子,初入这烟花柳巷之地,却没人拦住她,只是没那么热情罢了。
初七寻得一处座位坐了下来,却不知为何,总感觉在这揽月楼里,仿佛有人正盯着自己。
回头望去,却是一片男子直勾勾盯着揽月楼姑娘们的眼神。
约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初七摇了摇头。
初七刚喝下一杯热茶,就听得座下的男人们一阵叫好,面前不远处的戏台上,有一个身影身着一袭白衣,抱着琵琶走了上来。
初七抬头看去,只见走上台的女人身材苗条,她不过微微抬眸,就惊艳了座下所有的人。
台上的女人,也太美了些!
初七是个女人,此刻也不免看愣了神,直到台上的女人缓缓而而语,她才回过了神来。
“在下月娥,今日照顾不周,还望各位宾客海涵,月娥自罚一曲,望各位喜欢。”月娥的声音仿若山谷幽泉,甘甜而又清冽。
台下的男人们又是一阵叫好。
初七认真向月娥看去,原来这就是骅羽师父的故人,果然同师父一样,都是谪仙一般的人儿。月娥一双桃花眼媚丝流转,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风尘而轻佻。她宛若殷桃的唇瓣微微扬起,便勾走了一众男人的心。
一曲弹完,月娥悠悠施了个礼,便缓缓地走下了台。
“哟,这位姑娘怎的一个人在揽月楼啊,是来看女人,还是想男人了啊?”一声油腻的声音在初七头顶响起,初七抬起头看去,却见一身着锦衣,肥头大耳的公子哥,自上而下打量着自己。
这人色眯眯的眼神让初七觉得十分不适,初七站起身来,没做理会,便要离开。
“哎!这位姑娘,你别走啊!看你一个人,定是孤单的,不如陪本公子玩一玩。”这公子哥笑眯眯地拽住了初七的手,不老实地摸了起来。
“放手!”初七冷冷说道,她用力甩开了男人的手。
“唉,这小姑娘脾气够倔啊!”男人见初七这样的反应,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