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南气得扭脸看向别处,“那你就把人全打发出去好了!我们柳家什么兴许不如你富裕,换一批下人却不在话下!”
孟宗扬看住她,目光从愤怒慢慢转为惊讶、失望,“你们柳家?少跟我提你那个门第!我当初看中的事你这个人,不是你那些门第!”随即冷然一笑,“也好,等会儿我就让一众下人离开我的府邸,你最好及时更换人手,不要落个贻笑大方的后果。”
这么快换掉所有下人?怎么可能办到?柳之南没将这些说出口,只是强辩道:“明日我没空!”又扬了扬手里的请柬,“我要出门赴宴。”
孟宗扬探臂夺过她手里的请帖,一见是来自徐寄思的府邸,气就不打一处来,“徐寄思曾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现在的徐太太最是憎恶叶家的人,请你前去,兴许就是为了祸害表姐做伏笔——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为别人怎么总是考虑得那么周全?”柳之南正在气头上,劈手夺过请柬,他都肯为她的浔表姐考虑,怎么就不肯设身处地为她考虑?“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不同意,那也就罢了,我也不需要你同意。你能逆着我的心思行事,我也就不需考量你作何感想。”她挑眉微笑,“徐家这宴请,我去定了。有本事你就留在府中看着我。”
“你这是无理取闹!”孟宗扬险些气得跳脚。他明日一早有事,是如何也要回到宫里当值的,哪儿有功夫看着她。有哪个男人会为了看住自己的夫人留在家里耽搁公务的?!
柳之南满眼挑衅,“我就要无理取闹,是你无理取闹让我没脸在先的。成婚之前,祖父是怎么叮嘱你的?现在看来,你是全当做耳旁风了。”
祖父的叮嘱,是老人家看重她,希望她过得如意,绝对不会是让她用来压制他。孟宗扬冷眼看着她,半晌漠然一笑,“随你怎样,在我府里的人,做什么都无所谓,不会影响到我分毫——只要我效忠皇上尽心当差即可。我也是多余,你不在意你自己的亲朋,我又何苦絮叨?”他起身下地,“你最好不要食言,不要让我看轻你。”
“你这个混账东西!”柳之南被气得泪盈于睫。
孟宗扬却已大踏步走出去,到外院见管事安排一应事宜了。
晚间他也没回房,留在外书房歇息。
失望么?
失望。
他与她是一样的失望。
他并没想过,娶进家的女孩这般多疑,不肯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留在府中的下人,尤其丫鬟,若是对他起了什么心思,他第一个就打发出去了,哪里就用得着她如今这般行事了?她怎么就不能对他深信不疑呢?
柳之南也没想过,遇到分歧的时候,他会是这般强势甚至是强横的做派,将她的脸面弃之不顾。她就是这样多疑的一个人啊,若非如此,先前也不会一度抵触姻缘了。
正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原本柳之南是不会去徐寄思府中做客的,因着孟宗扬,她改了主意,吩咐下去:明日上午前去徐府,让外院备好车马。
孟宗扬听说之后,运了半晌的气,决定不予理会。
他还就不信了,她跟他置气也罢了,难不成还会弃叶浔于不顾,与徐寄思的太太过从甚密?
☆、第110章
第二日天没亮,孟宗扬就起身回了宫里,走之前吩咐阿七等人,看着夫人的行径,时时报信给他。
结果是他到底低估了柳之南的脾气,这天上午,她真就去了徐府。只是到底没忘了与徐寄思的前嫌,从府里挑选了两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带上一并前去了。
在柳之南的想象中,罗氏该是那种一看就特别小家子气的人,相见之后,便有些意外。
罗氏体态略显丰腴,看起来很是敦厚,待人和善有礼,偶尔眼底会闪过一丝羞惭。
是因和离再嫁而自卑吧?
柳之南不自觉地对罗氏生出了几分同情。盘桓到下午,她道辞离开的时候,罗氏亲自送她。
一面走,两人一面说着闲话。
“早知道夫人急着走,便该将晚间宴席上的菜肴提前到午间奉上了——晚间的宴席更精致些。”罗氏很不安地道,“夫人怕是并没尽兴吧?”
本就是赌气前来的,哪儿有什么尽兴与否的差别。柳之南笑道:“没有,是家里还有事。”真让她留到晚间再走,赶上徐寄思那个混账东西回来,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由此,她半是玩笑地道,“我在徐府也实在是不敢久留。”
不料,罗氏坦诚地低声道:“先前有些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二,所以夫人能来,我已是感激不尽。”她笑得很苦涩,“唉,我要是有一点儿法子,也不会嫁进徐家。”
“也别这么说。”柳之南漫应一句,给了罗氏一个安抚的笑。
罗氏却显得更是落寞,“我娘家也是为了赌一口气,才忙不迭的让我再嫁于人,徐家一上门提亲,父母便应了下来,生怕看着孙家先一步再办喜事。”说到这里,已带着哭腔,她深吸了吸气,语气才又平静下来,“嫁进来比想象得要稍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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