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哪儿觉得不舒坦?”这样问着,环顾了一下室内,是知道儿媳有时挑剔得很。
叶浔会意,笑道:“没有,都很好。”又道,“娘,辛苦您了。”
“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太夫人抱着孩子在叶浔跟前落座,给她看正在沉睡的孩子,“你看看,特别乖顺的一个孩子。你是个有福气的——怀胎时他可是一点儿苦头都没让你吃,生产时也是顺顺利利的——像寻常折腾三两天都不稀奇。自然,也得益于你会照顾自己,都是让人省心的孩子。”
“我抱抱他。”叶浔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过,这才回太夫人的话,“是呢,这孩子真是一点儿苦头都没让我吃。怨不得人们都以为是个女孩儿。”
太夫人不由笑起来,“可不就是么。弄得我们准备了那么多女孩儿的小衣服小鞋袜。”
叶浔再次细细打量孩子的小模样,见小小的一张脸,嘟着小嘴儿,小鼻子鼻梁挺直,眉毛还极为浅淡,却能看出是与裴奕一样的眉形,头发极短,却很浓密。“依您看,孩子长得像侯爷么?”
“像暮羽。”太夫人笑着笃定地道,“你是做娘的,看不分明,我们却看得出。”
“那就好。”叶浔心安地笑起来,抬眼看向太夫人,见婆婆神色有着浓浓的慈爱,眼角眉梢都流露着喜悦,想到孩子名字的事,就道,“娘,您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还是你和暮羽商议着取名字吧。”太夫人笑着将孩子接回去,“别的事我都不会管,日后一心帮你照看着孩子就行了。”又帮叶浔扯了扯锦被,“得空就多睡会儿,洗三礼虽然不需你出面,还是少不得扰攘一番。”
叶浔依言躺回去,“嗯,我听您的。”
同一时间,裴奕与孟宗扬站在御书房的龙书案前。
皇上昨日窝了一肚子火气,两个人起先还担心他要有惊人之举,却没想到,他心情不错,而且是很有闲情。
皇上执笔在手,先后写下了三个名字,前两个是为裴奕和孟宗扬赐字。
裴奕,字师虞。
孟宗扬,字缙乔。
第三个名字,则是皇上帮裴奕的孩子取的名字:庭旭。
两人明白之后,俱是笑着谢恩。
一般文官的字,不是自己取,就是授业恩师给取的。他们两个一没闲情自己取,又没有个正经的恩师——说到底,他们是皇上一力提携才有今日,别人不过是顶着个似是而非的名头,不会细致到连这种事都考虑周全。
皇上赐字,要比赏良田金银还难得。
而皇上亲自给臣子的孩子赐名,更是极难得之事。
说完这些事,皇上让内侍将舆图和一摞卷宗交给裴奕,“在家中细细斟酌,也省得被那杆子闲人扰了心绪。陆先生秉承天下一家之道,我并不赞同,你好生斟酌,切忌照他的心思行事。我给你十日的假,你和内侍去兵部打个招呼。”
“臣明白,多谢皇上隆恩。”
“去吧。”
裴奕刚走,孟宗扬就跪倒在地,可怜巴巴地道:“启禀皇上,臣与柳府正在商议与柳家五小姐的婚期。”
皇上险些没绷住笑起来,“如何?”
孟宗扬忙道:“臣与柳家结亲,迎娶柳五小姐是早晚的事,京城皆知。臣想请皇后娘娘或是皇上隆恩赐婚,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再去求皇后娘娘。”
皇上险些蹙眉,皇后产后身子还有些虚弱,平日事情又多,哪里有闲情理会这些。这混账东西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把皇后搬出来的吧?却也真不愿意他时不时地去磨皇后,没理他,转头唤内侍,“拟赐婚旨。”
孟宗扬心里乐开了花,“臣谢主隆恩!”有了赐婚旨意,柳家再不好推迟婚期,最迟今年秋日,他就能娶柳之南进门了。
皇上瞥了他一眼,“来日要善待发妻。”
孟宗扬语声中充斥的喜悦更浓,“臣定当谨记在心!”
皇上运了运气,沉默片刻,才把“滚吧”换成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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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奕回到家中,还没到午间。他急匆匆地到了西厢房,先问了问叶浔的情形,后去看了看孩子,最后才去跟叶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