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要好。”
这倒是,什么人的处境都一样,要是到了没人爱没人恨没人理会的地步,路也就走到尽头了。“说心里话,我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心虚。”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灶上的油锅烧热。
“有什么可心虚的。”裴奕笑道,“这也是好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惹不得,也就没有明目张胆找茬的人了。”
“你真这么想的?”
裴奕一臂搭在椅背上,故作无奈地道:“左右你也不是忍气吞声那块料,我除了这么想,还能怎样?”
叶浔斜睇他一眼,拿过一个苹果,切了一块递给他,“娘种在后花园里的,下午才摘回一些来。”
裴奕吃了一口,惑道:“也不觉得好吃,种这个做什么?”
“又甜又脆,我最喜欢这种苹果了。”叶浔用眼神鄙视了他一下,“从不见你说喜欢吃什么,不喜欢的倒是不少。”说完话,用长筷将小黄鱼放到油锅里炸。
裴奕失笑,这倒是。他从没有挂在嘴边的美味佳肴,只有怎样也不肯吃的。
叶浔忙里偷闲地问他:“既然会做药膳,应该也会做菜,什么时候你给我们做顿饭吃?”
“有你比着,我哪儿好意思献丑。”他会做药膳,但是拒绝做家常菜肴,没缘由,他就是能将这两回事划分得泾渭分明。
“借口,懒。”
“嗯。”裴奕诚实地点头,一面吃苹果,一面看着她做菜。一举一动优雅娴熟,表情认真专注,这最凡俗的事情让她做来,煞是悦目。
叶浔做完炸小黄鱼,还有两道炒菜,挥手往外撵他,“你先回房去,等我做好了再一起去娘房里。”
“不。”
“嗯?”
“你做你的,我等着尝鲜。”裴奕起身拿了双筷子,夹起一条金灿灿的小黄鱼。
“……”叶浔也就随他去,把余下的两道菜做完,再转身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一盘小黄鱼被他消灭了小半盘。她睁大眼睛,又气又笑,“这是给两只猫的。”
“……”裴奕瞪了她一眼,又消灭了一条鱼。
叶浔叹气,“算了,不上桌了,直接给它们吃就是了。”
裴奕端起盘子,“你信不信我全吃掉?”
叶浔笑得不行,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跟猫抢东西吃,它们会恨你的。”
“饿了。”坐在香气四溢的厨房里,不饿都难。裴奕起身洗了洗手,“快点儿去娘房里。”
每日晚间,男女有别的缘故,柳之南是不去太夫人房里的,每晚自己做菜自己吃。
叶浔和裴奕去请安之前,两只猫正在大快朵颐,也就没做小尾巴跟着去太夫人房里。
饭后,回到房里,两人坐在炕桌两侧,裴奕漫不经心地看书,叶浔借着灯光做针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又是做什么呢?”裴奕一看她做针线就替她累得慌,前阵子赶着绣屏风给长辈做秋裳,他就担心熬坏了眼睛。
“前一段不是去了燕王府两次么?燕王妃有件褙子不好搭配综裙,要我给她做条裙子。”
裴奕没好气,“她府里针线上的人都是摆设?”
“她们擅长做花样清雅的,那件褙子要配一条绣样华丽的。”她漫不经心地解释。
“她跟皇后不是私交很好么?让宫里的人给她做不就成了?”为了条裙子让她夫人熬夜——什么道理?
“你以为只是要我做条裙子么?燕王妃可是好意。”叶浔忍着笑,道,“总会有人觉得我行事泼辣跋扈,是个不知妇德为何物的。她要我做条裙子,来日穿出去给人看,也算是让人们知道我针线还不错,并不是只会发脾气打人的主儿。”要知道,很多人家选儿媳的一个条件,就是针线要好。
“……”裴奕不得不承认,有道理,“这样做倒是没错,可万一你针线没有那么好,又该如何?”
“别的事我不敢说,针线还是很出彩的,而且花样子都是我自己画的,不可能有重样。”叶浔斜了他一眼,“我就这点儿引以为傲的本事,你居然小看我?”
裴奕理亏地赔着笑,“我哪儿看得出那些门道。”随即忙拿起果盘里的苹果,“我给你削个苹果。”
叶浔这才不再计较了,瞥见他手里的水果刀飞快转动,暗自称奇,便想到了他是习武之人,又联想到了秋围过后打猎的事,“我听燕王妃说,那次打猎,皇上和你撇下一大群人跑去了丛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