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绿显然觉得这话有点说服不了她:“那干嘛这个时候找我?”
慕广愣了一下。
“……”她就不能按常理出个牌?
慕广准备好的台词一句没用上。
“医生说他再这么下去不太乐观。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他毕竟是我爸,他想你了,我总不能拦着。现在他又这样了,或许你回来陪他说说话,他能有所缓解,所以我才通知的你。”
好吧。
这么说也挺合理的。
时小绿没多想,在床边坐了下来。
慕广看到她坐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你陪爷爷聊聊,我先去弄吃的,一会儿吃饭了我叫你。”
“嗯。”
时小绿看着病床上的人,虽然一直都躺着,可慕国建依然看上去又憔悴又疲惫,“爷爷,我来了。”
老人家是这个薄情的家里唯一对慕北北好的人,所以时小绿对他自然也更亲切一些。
“爷爷,看不见你就摸摸吧?”
反正来都来了,见不到那就让他感受一下呗?
时小绿抓着爷爷的手扶到自己的脸上,但摸着他的手,时小绿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忽然又涌了出来。
摊开爷爷的手看了看。
“奇怪,不是路上出了意外么,怎么看不到什么伤口?是伤哪儿了居然要昏迷这么久?”
说着,时小绿继续掀开慕国建的衣服到处看了看,身上一切正常。
如果是出行路上遇到了意外,那多半是由外力引起的。
要么车,要么路,总之,几天时间的话不可能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结果却还是昏迷着的?
老人家要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这么昏迷,这不是有点太奇怪了吗?
时小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爷爷吃的药,无法判断他是因为什么昏迷不醒的。
时小绿算是所有人格里和慕北北的关系稍微好一些的,成年人世界里这些奇怪的事情有点超纲了。
时小绿在屋子里颇为不安地转了转,看向窗户的时候,正好从窗户里看到了自己。
还有……那不小心睡下去的慕北北。
慕北北:时小绿,让我出来,我要和爷爷说两句话。
时小绿:你想说什么?我代劳了。
慕北北:你这样会吓到爷爷的,让我自己来说。
时小绿:哦豁,慕北北,爷爷上次请我吃了好多蛋糕,我是看在蛋糕的份上来帮你来看看而已,你别得寸进尺哦。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别想让我再回去。
慕北北:……时小绿!
时小绿把窗帘拉上,拍了拍床板:“好了,爷爷,反正也看完了,我要去玩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时小绿走到了门口,可是,拧了拧把手,发现门打不开了。
“门怎么锁上了?”时小绿敲了敲门:“喂?有人吗?开一下门,门锁了!”
而此时的门外,慕广和祝兰心无视了屋子里传来的声响。
时小绿还在拍打着门叫人。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老公?”
慕广看着门口沉默片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咬牙点头:“嗯。”
祝兰心抬脚,把拖地桶里的酒精踢翻。
然后,看了一眼慕广。
两人当即转身跑了出去。
水桶里的酒精扑洒一地,缓慢地流着,直到与这屋子里的蜡烛相碰,宛如被瞬间点燃的爆竹,顷刻在整个屋子蔓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