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雨仙君这般说辞分明在血口喷人。”
元菲难掩心中愤懑,连语调都变了声音:“我已解释过原委,再者说,我又有何必须加害于你的理由?”
岚雨这才红肿着双眼,担惊受怕地看向和渊,似有若无的目光流连后方才重新与元菲对视:“小仙早就向少君解释过,我与师兄仅是同出一个门派的前后辈关系。”
她抽噎着吸吸鼻子,一双丹凤眼中梨花带雨,叫人看了好不心疼:“可少君却是不信,总对小仙颇有敌意。非要将我除之后快方才罢休吗?!”
“你胡说!”
元菲不自觉扬高声音,这才意识到方才从高空飞落的速度实在太快,她似是被飞沙走石划破了脸,扯得生疼。
“岚雨。”
和渊缓声开口,打断了两人间箭弩拔张的气势:“明真少君见你跌落后,第一时间跳出游车试图相救。”
岚雨闻言哭腔更重:“她为了撇清嫌疑才会如此啊,师兄你怎能如此糊涂。”
和渊避开她想要靠近自己的身形,有些不耐,却还是道:“你二人探身向外看时本君与子长都正于半空中寻觅猎物,那时游车位于雾观河正上方。”
若要出手,那时才是最佳时机。
这句话和渊并未言明,可在场的众人却都了然。
更不必提她们本就是为了同岚雨里应外合才登上今日的天马游车,此刻被和渊神君道破问题所在,再不知好歹地继续纠缠,反而引人怀疑。
鹏鸟神君不愿掺和女子间的私情纷争,见那些仙娥都闭嘴不语,心里自然也有了定数:“还是怪风太大,一会儿便上风动星君那儿去告上一状。”
他唤醒天马准备启程,看向身后众人道:“诸位仙娥是自己回程还是随本君一道?”
眼见众人都上了车,元菲却始终迈不出脚步。
经此一役,她连想到要同这些仙娥共乘一车都觉得恶心。
“明真少君,还请留步。”
幸而子长神君开了口,元菲自是挥手向鹏鸟神君告别道:“神君您且先去,不必管我。”
天马游车振翅高飞,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内。
元菲这才回首看向和渊与子长,低声道了句谢。
“我先带岚雨回绝圣天。”
子长神君根本不给岚雨继续矫情的时间,双指搭在她肩上不到两秒,两人便消失在一道金光之中。
直到确认岚雨彻底离开,方才还强撑着的元菲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她将头埋得很低,和渊却还是能看出她不断颤抖的双唇。
紧握成拳的指尖嵌在掌心之中,隐隐渗出痕迹,大概过了半刻之久,元菲终于重新抬起了脸。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和渊的手指已然覆上她的右侧脸颊,阵阵清凉传入伤口处,第一反应很痛,适应后方才觉着舒适。
“多谢神君。”
元菲笑得眉眼弯弯,眼底却还残留点点晶莹:“差点以为要留疤了。”
不知为何,和渊只觉那些晶莹仿佛落在心上的火星,灼烧着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叫人气闷。
见他不语,元菲倒也不怯,只自顾自道:“想不到神君竟是如此秉公执法之人,还以为凭借您和岚雨仙君的关系,定会帮亲不帮理。”
“岚雨骄纵。”
疗伤结束后和渊收回了手:“但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那时的和渊念及师兄妹之情,确实对岚雨多有回护。
元菲听在耳里,心底莫名地冒酸劲:“嫁祸污蔑确实不算十恶不赦,却也不是好人。”
和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像子长神君那般双指搭肩,将元菲带回了昆仑殿。
先从物架中找到了瓶膏药给她,随后才道:“早晚涂在伤口处,三日痊愈。”
元菲伸手去接,露出掌心中的指甲印,依旧带着笑意:“再次感谢神君。”
他将那药瓶放在她的手心,只听得她又道:“对了,神君刚才是摸过我的脸了吗?”
“是为疗伤——”
元菲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收起药瓶背过双手:“虽说我根本不会为着神君的缘故和岚雨仙君过不去,即使偶尔不悦也自己憋着。”
她忍不住轻叹一声,抬眼看向和渊微微嘟起双唇:“但现下神君如此行径,会让我真的以为自己比起岚雨仙君对您而言更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