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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天机宗的仙长都是大白菜吗?随随便便就能碰上,再者就算是有缘遇到,他们能如此轻易给人算命?”辛夷反问道。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找来仙长,在府里散播谣言的。可是,又是谁会这么做呢?”
“很简单,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我归家之后对谁最不利,幕后之人是谁的可能性就也最大。”
“不可能!”楚行玏在辛夷说完后,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一个人影,但是多年的朝夕相处,让他抗拒接受这个事实。
“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不能因为嫉妒二姐姐,就往她身上泼脏水!”楚行玏反驳道,可是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底气不足。
辛夷摇摇头,感觉他真的是没救了,此刻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前世那么傻。看看他这憨劲儿就知道了,别人说什么都信,果真是一脉相传的。
“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的吗?”辛夷撂下一句话,没等他的反应就离开了,她怕和傻子呆得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脑子,也会被传染得又傻了。
“小姐,您这样说,二公子他……”素珊有些迟疑地开口。
“他不是想不明白,只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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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昭明帝再次大发雷霆,怒气冲冲地将一本奏折扔到楚安邦脚下。
因着前阵子他“请病假”在家中休养,今日也是被紧急召见进宫,所以并没有身着官服,而是穿了一件低调沉稳的灰金色长袍。
然而,奏折上御笔所披的朱砂还未干透,就在他的衣袍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鲜红。
楚安邦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奏折,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浑身僵硬,感觉血液直往头上涌去。
“看看,都是你做的好事!”昭明帝厉声道。
“臣御下无方,罪该万死。”楚安邦缓缓下跪,额头磕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镇北将军府起火一事现已告破,但是,对外宣称的起因也只是个幌子。
听说,幕后主使是镇北将军郭培的一个姨娘。多年前从北境被将军带回来的,因为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之后就把她和孩子送回长安城了。
然而这个女儿,在几日前,为救妹妹不幸惨死于怪物手下。她的生母在丧女之痛的沉重打击下,得了失心疯,精神不正常的时候,放火烧了事发的小院子,打算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去了。
“事实”是这么个事实,但是昭明帝也不是好糊弄地。区区一介妇孺,又是怎么能不惊动巡逻的官兵,悄悄潜入有重兵把守的院子?
而且,就算是天干物燥的深秋时节,那火也不至于瞬间烧毁所有厢房,一点东西都不剩。再者,据前去探查的暗卫回报,火灾过后的废墟中,可是带着一股火油的味道。
幸好有几位仙长相助,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纵火之人。
此人原是楚安邦麾下的一位门客,后来经他举荐,进了户部当差,还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然而实际上,他却是北戎派来的细作,生母是晋国人,所以长相上没有引得旁人注意,便于在长安城中活动。
因为被掳走的女娃还算深得郭培宠爱,还有一个大女儿意外惨死,如果他得到噩耗,必定悲痛不已,没准儿还会无暇顾及军中大事。
那细作也是想借这潭浑水,趁机再来个火上浇油。如果能让郭培气得冲昏了头脑,撇下北境回都城,为爱女讨个公道,那就更好了。于是乎,这才有了镇北将军府着火的事。
“安邦啊,你这还让朕怎么保得住你啊,”昭明帝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向来忠君爱国的楚家,竟然会出了他这么一个异类!
“都是臣的错,还望圣上喜怒,保重龙体。”楚安邦心知自己到了绝路,就算悔不当初,此刻也为时已晚。
“传朕旨意,即刻起,靖安侯楚安邦免去一切职位,罚俸一年,责其于家中闭门思过一月,无召不可出!”
“臣,谢主隆恩。”
跪谢后,楚安邦缓慢起身,那精气神瞬间少了大半,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
“请吧,靖安侯。”昭明帝已然拂袖离去,只有他的贴身大太监为楚安邦领路。
宫门外,管家王叔架着马车,在这里忧心忡忡地等着自家侯爷。此时日头正盛,灼热的阳光烤得人更加心急,王叔都流了一头的汗。
“侯爷!”王叔见楚安邦踉跄走到宫门前,忙上前搀扶。
“侯爷,您这是?”
“别问,都别问,”楚安邦挥手打断了他。
马车上,王叔时不时地从余光中瞟着他,虽是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但看楚安邦的样子,必定不会是好事。
“老王,明日去请那位天机宗的仙长过府一叙,记住,你亲自前去。”车厢里的楚安邦突然开口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