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也不大舒服,磨墨就磨得十分慢,于是又惹了赵世子的不快。
赵致礼瞥着他,“虽然磨墨要求轻磨慢研,但你这会不会太慢了。”
衡哥儿停下了动作,说,“手酸得动不了。”
因为他苦着一张脸,眉毛皱着,倒把赵致礼逗笑了,赵致礼说,“宋太傅说什么要自己磨墨,他不是都不自己磨吗,浪费功夫,谁家里老爷还是自己磨墨的?”
说着,就叫在旁边给他伺候笔墨的赵义,“你去帮他磨墨吧,我看着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就烦躁。”
衡哥儿心想我可不要你看,嘴里却说,“多谢赵世子援手,不过磨墨这等小事,我可以自己做。”
赵致礼道,“你这等人,的确是只能用来做小事。”
衡哥儿,“……”
衡哥儿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没想到他会平白无故和自己说这种话,毕竟自己和他又不是很熟,衡哥儿只好说,“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就是这么在小事上从我做起的人,赵世子这等只会做大事的人,不要同我一般见识就成了。”
赵致礼偏偏要和他纠缠了,道,“好心没好报。”
说着,他写好了一张字,将纸拿起来吹了吹放到一边,又说,“昨天你那斗篷,你不会真以为是那么个小太监给泼茶水又踩脏的吧。”
衡哥儿心想他要做什么,向自己示好,亦或是挑拨自己和别人的关系?
衡哥儿睁大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向赵致礼,因为年岁小,皮肤又嫩,给人感觉就很稚气,此时他又故意做出单纯神色来,自然就更让人觉得单纯。
衡哥儿看着赵致礼没说话,赵致礼一手撑着面颊,一手又抹了抹纸张准备写下一张字,他天生眼尾上挑,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此时则是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没来之前,徐轩和皇上关系最好,你一来,皇上就围着你转了,你说他会不会很看你不上眼呢。”
衡哥儿只好中规中矩地说,“能得皇上抬爱,那是为臣的福分,我只有更尽力地做好分内事,来报答皇上。徐世子和皇上的事情,我可不敢多想。”
赵致礼看衡哥儿就是块石头,让他觉得很没意思,于是冷哼一声,继续写字去了。
而衡哥儿的砚台里,也被赵致礼的书童磨好了一池墨汁,赵义是个瘦条条的少年,低眉顺目,但是眼里透出灵气来,想必能够被家中安排进宫来给做书童的,都不会是蠢笨的人。
没多久,徐轩也来了。
徐轩今日是明显看衡哥儿不顺眼,瞥到他在看书,又在写字做笔记,就冷哼了一声,而跟着他的书童,已经不是昨日的安顺了,而是另外一个叫安福的,比起安顺来要更秀气一些。
徐轩收拾好坐下后就开始看书,看来也是怕宋太傅抽背,即使平常很用功学习,已经对论语熟得不能再熟了,也还是要再复习一遍。
看来在家里连写字这种课业也没做完的,只有赵致礼一人。
外面天色已经亮了,小皇帝才进来了,进来时还打了个呵欠。
三人起身行了礼,小皇帝亲切地让大家不用多礼,又走到衡哥儿面前,拉了他的手,才刚拉上,赵致礼就说,“皇上,他刚抹了满手的药,会沾到你手上。”
小皇帝愣了一下,托着衡哥儿的手一看,果真是抹了药的,而且药味还很重,他就说,“是昨日第一天练箭,把手擦破皮了吗?”
衡哥儿躬身应道,“是的,不过不严重,抹了药,就好多了。”
小皇帝却感同身受一般,仔细看了他的手,发现其实挺严重的,就说,“朕知道这个苦楚,朕第一次练箭时,也磨破了皮,疼死啦。都怪朕昨日粗心,当时没想到,不然应该在练完箭时就给你准备着金疮药。”
他这么说着,已经吩咐了身边的小太监,让人去拿他用过的金疮药来赏赐给衡哥儿。
衡哥儿想说有带药,但是不好拂了皇帝的好意,只得赶紧谢恩,又说要将昨日穿过的斗篷,家中浆洗过后再送还给皇帝,皇帝就说不用了,是旧衣,如果他能不介意,就赏赐给他,不是什么特别金贵的料子,但是他以前穿着,也觉得挺暖和。
他如此盛情,这种话说得衡哥儿在做出感动之余,心里都有点起鸡皮疙瘩,心想小皇帝到底是为什么要故意对自己这么好呢。
小皇帝去了上位也开始看书,大约是下面有臣子,到时候宋太傅抽背,反而是他背不出来,那也就太丢人了,故而学习很勤奋,看他打呵欠,还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开夜车到很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