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顾颐淡淡地说,“而且我跟家里的矛盾很多,练武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唐骥用眼梢瞥了他一下:“是因为你那个——咳,喜欢男人?”
“对。”顾颐爽快地点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高中毕业之后,我就离开家了。”
一阵沉默。唐骥干咳一声,顾颐神清气爽。
他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事实上关于他的家族,这些话只有路易曾经听过。血族的始祖对他是怎么成为血族又为什么厌倦身份没什么兴趣,而安德烈倒是很感兴趣,可那时候他已经不想说了。
本来他已经习惯了沉默,但是现在才发现,其实习惯不等于喜欢,能把长久以来埋藏在心里的东西诉说出来,会让人觉得整个灵魂都像是轻松了一点儿。尤其是,把唐骥憋住的感觉,特别的好。
不过唐骥天生就不是个肯沉默的人,几秒钟之后他就把刚才那个问题抛到了脑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另起了个话题:“今天多亏你帮我圆场。”
顾颐知道他说的是致幻剂的问题:“老板的指示,我当然要尽力完成。何况我还欠公司的钱呢。”
唐骥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全人类。”
顾颐突然沉默了。
人类这个词儿,几乎是瞬间就在他和唐骥之间划了一道界限,黑白分明,不可逾越。刚才的轻松心情忽然消失不见,顾颐过了几秒钟才淡淡地说:“这目标太大了,我实在没那么高尚。”
车里的气氛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唐骥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一句玩笑居然会出现这么诡异的结果,略微有些措手不及:“嗨,这个——”
但是顾颐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有几张单子,唐总回头要过目一下。”
谈起工作,唐骥有点儿不太起劲:“哦——其实让张总看看就是了。”
“张总已经看过了,但还是需要您签字。”顾颐不知道唐骥是怎么跟张副总说的,反正现在张副总已经接受了他在唐骥家办公的事实,并且因为时常找不到唐骥,现在已经习惯于让他传话了。
“我知道了,回去就签。”唐骥随口敷衍了一句,手机就响了起来,“桑琳?”
桑琳的声音有些沉重:“张政死了。刚刚送到这边医院,人就不行了,抢救无效。”
唐骥默然片刻,问:“能拿到样品吗?”
“别提样品了。”桑琳语气不太好地回答,“张政的家人认为他是被你们拉出去进行剧烈活动才发病致死的。而且由于他的司机遭到袭击,他们现在准备起诉野战俱乐部,还有你和李天翌。不过鉴于李家的背景,以及当时李天翌没有跟张政一队,所以我估计最后被起诉的只有你。”
“起诉啊……”唐骥抓了抓脸,“这也不错。”
“什么不错!”桑琳的语气更不好了,“这不是在美国,席勒先生可以帮忙解决大部分事情!我刚才问过吴鹏了,他说事情可能会很麻烦,张家在本地法院里是有关系的,而这里的分会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唐骥对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被告似乎已经习惯了,“我是说这样可能更方便立案调查。”
“现在吗?”桑琳略有些犹豫,“但是供应者已经消失了……”
“就现在吧。”唐骥叹了口气,“除了张政,还有别人服用过呢。如果一定要等到找到实证,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死去。”
“我知道了。”唐骥已经拿定主意,桑琳也就干脆地答应了,“不过我已经打算给席勒先生提交一份报告。我想,你大概得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知道了……”唐骥有些无奈地说,“事情现在已经不止是一件了,也未必只在亚洲发生。等官方的报告一层层打上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早点让他知道也好。对了,吴会长什么时候回来?”
桑琳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来之前还抱怨说会闲得无聊吗?现在不是正如你意?”她念叨了几句,才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吴会长已经在火车上,两小时以后就到。”
在他们通话的时候,顾颐全程把脸转向车窗外,表示了自己无意偷听的态度。但是,血族出众的听力仍旧让桑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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