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卡兹,卡兹。
艾瑞克跟着自己的节奏抖起腿来,直到背后一阵凉风吹过——凯德·卡斯帕大步走过他身旁。他左手抱着西装,一身雪白的衬衫,红黑条纹的领带系得整整齐齐。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飘着一丝半缕洗发水的清香,丝毫没有昨晚酗酒的痕迹。
艾瑞克见人连忙手忙脚乱地把薯片袋口折好塞去一旁,挺直腰背,正襟危坐地抬起头,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嗨,你好吗?”一不小心,他又忍不住吮了吮指尖的盐粒。
凯德就是那种典型的,不会浪费时间回答“我很好,谢谢。你怎么样?”的人。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瞥了一眼那包薯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早。”
对方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继续对话的兴趣,艾瑞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主动挑起话题,于是只好埋头读起杂志,放任沉默继续尴尬下去。
这是三个月之前的旧刊了,脏脏皱皱的不知辗转了多少流浪汉之手。内容有的很猎奇,有的又很接地气,完全不是你网上能够搜到的那种“新闻”,虽然其真实性有待考究。
比如哪里黑帮交火死了谁谁谁,哪个根本没有听说过名字的艺术家要去格林威治村开画展,哪里可以去听特价音乐剧,谁家狗生了十八只小崽子要卖掉等等。
艾瑞克正看得津津有味,却见强尼顶着两个熊猫眼不知道从哪里飘了进来,见到凯德就哇哇乱叫:“嗷,K,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拼酒了!”
“头疼。”他用力揉着自己太阳穴,满脸痛苦,“你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棕发男人在那边笑得不显山露水。
接着强尼又和凯德唠了几句,转身和艾瑞克也打了个招呼:“哟,你今天没迷路?”
艾瑞克心里想着“你特么没迟到就已经不错了竟然还来埋汰我”,张嘴就编了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我是怕今天再迟到,早上六点就出门了,结果早到了半个小时。纽约人真是好多,这么早地铁还那么挤,我都没有位置坐……”
“小鬼,你说的可是纽约。人不多就怪了。”说着强尼把脑袋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呢?”
“哈哈,这期刊里的里面东西还挺有趣的。你看,圣詹姆斯墓园终于在四周树起了防盗摄像头因为两周之前他们被盗了五具尸体,但是墓园管理不愿承认。”艾瑞克指着一角念道,忍不住感叹,“这年头真是偷什么的都有。”
“偷尸体?”强尼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偷来能干嘛啊?又不能卖钱。”
艾瑞克颇有兴趣地列起了可能性:“做实验?制作标本玩?当花园的肥料?奸尸?烤尸体大餐?”
“停停停——越说越重口了。”强尼连忙制止了艾瑞克,“难道你实习就是来看这种没谱小报的?你卷宗看完了?”
“还没有,”艾瑞克撇撇嘴,“但除了看卷宗,还有什么我能干的活儿吗?”
“有有有!新人的任务呢,就是学会帮前辈煮咖啡,”强尼亲昵地搂了搂艾瑞克的肩膀,指向休息室,“去吧,我只喝清咖。”
“……”艾瑞克忍住了一拳挥到强尼脸上的冲动。
强尼转头问自己的搭档:“对了,K,你要不要?”
“谢谢。一包奶精两勺糖,”凯德抬起头,使唤起新人来也是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
“遵命长官!”艾瑞克“唰”的起身,左手两指搭上眉梢,敬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军礼。然后他飞快地缩回了其他手指,就剩下一根中指比向强尼,调皮地眨了一下左眼。
强尼无声地笑了,玛丽说的没错,这小鬼真会招人。
办公室的公共休息室连着厨房,那里还有两个小灶台,也不知道平时有没有人做饭。艾瑞克打开了壁橱,发现里面有两罐白色粉末。蓝色的眼睛骨碌碌一转,他拿小指轻轻蘸了蘸那个看上去更加像盐的,放到嘴里。咸滋滋的味道从指尖传来,笑意顿时爬上他的眉梢。
“嘿,强尼,看这个。库兹威尔主要使用的浏览器是火狐,我把他的浏览记录统计出来了。虽然三个半月前他大清过一次记录,我们还是得到了很多的信息。”凯德打开了U盘里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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