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
为首的卫士走上前一看,使者已经面朝地面昏迷了过去。他将使者的身体翻转过来,倒吸一口凉气:使者两腿内侧已经被马背磨得血肉模糊,磨烂的衣物贴着伤口,搅碎在一起,惨不忍睹。
“这是费家的亲兵!”有卫士认了出来。
众卫士手足无措,慌作一团。费家的亲兵随费大人使吴,随费小公子面圣,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能让费家亲兵到了这个样子,又岂是小事?
丞相府卫尉快步走出来,扶起费家亲兵一看,转头大喝道:“传医匠!准备凉水,泼醒他!”
卫尉很清楚,和这种十万火急的消息相比,一条家奴的人命实在算不得什么。无所谓凉水泼醒使者会对使者有怎样的伤害,当务之急是尽快弄醒使者,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卫尉抬头一看:“是费公子的马!”
……
诸葛亮和杨仪、费祎正在开会,商讨政务,被急急敲门的卫尉打断了。气若游丝的费家亲兵被抬进来,掏出了胸口的印绶和书信。
眼见着费家亲兵的伤势惨不忍睹,曾经亲自领兵征伐的诸葛亮还好,杨仪和费祎则不忍地转过头去。费祎刚转过头,又很快转了回来。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家的亲兵。
“承儿出事了?”费祎不敢置信地一把握住了亲兵的肩膀,声音都变了。
虽然对费承总是不满意,可费承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子继承人。费祎曾经出使吴国,面对斧钺尚且都面不改色,可现在却手足无措了。
“文伟!”诸葛亮一把按住了费祎的肩膀,“稍安勿躁!”
听得费家亲兵大略讲述了一下,诸葛亮等人看着手中的书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诸葛亮手里紧紧握着书信,骨节都青了:“按书信的意思,是吴将潘濬污蔑李定,擅起边衅?”
杨仪咬牙切齿:“这个叛将!”
潘濬曾经是汉将,归属镇守荆州的关羽,但是他却和关侯不和。在荆州失陷之后,荆州大小官吏大多投降。而潘濬一开始拒不投降,后来被孙权亲自以礼相待,这才投降了吴国。
杨仪顿了顿,有些怀疑地说道:“是不是费承和李定私交甚密,不想拿他下狱,于是和李定合起伙来,编出这么个谎言……”
诸葛亮打断了杨仪的话:“费承虽顽,又重私人情谊,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断断不会以此军国大事戏言。边境定然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如今事态如何……”
费祎听闻不是费承出了事,长出了一口气,头脑开始清明起来。他又皱起了眉毛:“此事突然,其中必有蹊跷。丞相,不如我出使吴国,当面问问孙权什么意思,可是要背盟?”
诸葛亮眉毛紧缩,示意将受伤的费家亲兵带下去治疗。他咬着腮帮子,一字一句地斟酌着说道:“此时开战……与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