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哭喊声,蔺妈妈恍然未觉。
她哭了一阵,突然伸手再次拿起药瓶。
这次,她倒了满满一掌心的药出来。
“妈!”蔺轻舟受到惊吓,慌慌张张地扑过去,想按住蔺妈妈的手。
可他一扑,整个人突然坠入黑暗中,浑身上下都在因失重而叫嚣着恐惧。
再之后,蔺轻舟猛地摔在一座桥上。
那座桥是一座铁索木板桥,看着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模样。
桥下是万丈深渊,若是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蔺轻舟惊慌失措地站起身,紧紧抓着铁索,他一抬头,发现自己的父母正站在破桥的正前方的悬崖边朝他招手。
蔺轻舟面露喜色,迈步想向他们跑去。
可就在这时,熟悉的呼唤声突然传至蔺轻舟的耳畔。
“别走。”
蔺轻舟脚步蓦地一顿,转头循声看去。
牧重山站在破桥后方的悬崖上看着他。
“别走。”牧重山再次开口,这次声音里多了哀求,话音落时,他双眸落下泪来。
蔺轻舟从未见牧重山哭过,之前哪怕再苦再痛,他都是以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去面对,好像世间万物都不能惊扰他半分。
可是现在他低头垂泪,绝望且哀恸。
蔺轻舟明明从未见他哭过,可莫名地觉得,这就是他哭的模样。
蔺轻舟下意识地收回脚步,想去寻牧重山,想抱抱他,想替他拭去眼泪。
可他刚收回脚步,父母那边又在开口轻唤:“小舟啊……”
蔺轻舟彻底僵在原地。
他站在那似乎随时会坏掉的铁索木桥上,一遍遍问着自己该怎么办,可答案不得而知,他进退两难,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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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惊鸿宗琉璃宫。
牧重山火急火燎地将突然昏厥的蔺轻舟带到上善娘娘所在的静室。
言裕景也算是有点本事,竟然赶上了牧重山的脚步。
温芩见两人急忙慌张地赶来,困惑地问:“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牧重山道:“轻舟他坠入心魔幻境了。”
“别急。”温芩连忙让牧重山把蔺轻舟放在罗汉软榻上,她边伸手摸蔺轻舟的额头边问牧重山,“何时坠入的?”
牧重山:“就方才。”
温芩看了牧重山一眼,心想真是从未见到他这样惊慌过,然后她说:“陨渊君别担心,你也知,若想从心魔幻境醒来,短则一两天,长则一周,毕竟是金丹渡元婴大劫,不可能轻松度过的。”
“嗯。”牧重山看着蔺轻舟,轻蹙眉。
“我们仔细守着轻舟,会没事的。”温芩安抚了牧重山两声,转头看向一脸懵的言裕景,“这位小友是?”
“啊,见过上善娘娘。”言裕景连忙作揖行礼,他知温芩是惊鸿宗宗主,但不知她是穿越者。
温芩同样不知他是穿越者。
言裕景:“我是轻舟的朋友,本来今天想和轻舟见过面就远行的,怎知刚刚和轻舟说着话,他突然晕过去了!”
牧重山催促:“既然小兄弟要远行,就别耽搁了,赶紧走吧。”
言裕景:“啊?可是轻舟他……”
牧重山:“有我在,他无需你担心。”前三个字他咬字极重。
“我还是等等吧。”言裕景挠挠头,“我还有话要对轻舟说呢!”
牧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