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轻舟翻来覆去用了各种不同的措辞,想问出牧重山的来历,可玉简跟罢工了似地,完全不理他。
终于,蔺轻舟气馁,将玉简放在一旁,满心愤懑地将自己整个人浸入汤池中,试图平复心情。
汤池泉水清澈干净,就算睁开眼也不觉得眼疼,蔺轻舟从池中往上瞧,见水波晃荡,景物和夜空皆变得光怪陆离,扭曲模糊。
就在这时,蔺轻舟听见耳畔传来轻轻的呼唤声。
“小舟……小舟啊……”
声音缥缈虚幻,听着极不真切。
蔺轻舟起身,冲破水面,用手掌抹去脸上的水,大口呼吸后,疑惑四顾:“谁喊我?”
世间宁静,唯有清风过树林的飒飒声。
蔺轻舟纳闷,忽想起汤池附近设有结界,是无人能瞧见他在此地的,更不可能看见他后喊他名字,于是心道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他沐浴过后换上干净的衣裳离开汤池,回到了惊鸿宗弟子所居的阁楼。
蔺轻舟轻推开房门走进,一眼瞧见牧重山坐在黄木方桌旁翻阅着一卷书,方桌上置着一盏铜制雕燕烛灯,豆大的烛光晃在牧重山清隽无双的面容上,安详如画。
蔺轻舟忽觉得这样的牧重山十分不真实,明明两人距离不过数步,蔺轻舟却觉得他遥远得难以捉摸,似与自己并不在一个时空,似触及就会破碎或者根本触碰不到,蔺轻舟忍不住疾步朝他走去。
听见脚步声,牧重山抬起头看来,笑道:“回来了?”
他的声音至蔺轻舟的耳畔,竟能如此轻易地将一切不安驱散。
“怎么了?”牧重山察觉蔺轻舟的情绪不对,轻轻蹙起眉。
“没事。”蔺轻舟忙道,在牧重山身旁坐下,“你在看什么?”
牧重山将手里的书递给蔺轻舟看。
蔺轻舟一瞧,正是他之前从地宫中带出,目录写满各个门派,内容如同记账的那本卷起的书籍。
“看出什么眉目了吗?”蔺轻舟问。
牧重山问:“还记得云归宗的事吗?”
蔺轻舟点点头:“当然记得。”
便是那用无人会寻找的疯傻乞丐的性命炼制能提升修为的丹药、还欺骗有灵根的少年进入门派将他们视作金丹容器的邪门宗派。
牧重山:“之前我们不是猜测我师弟可能与云归宗有瓜葛么?”
“对,然后呢?”
“你瞧这书卷上的所写内容。”
牧重山随手翻开一页,递至蔺轻舟眼前。
书籍那页的正上方中央写着一个门派的名称,下面只有一行字。
【九月初三,十枚药丸和一人,收七十五块赤灵石。】
牧重山说:“我猜测这行字的意思,是云归宗宗主将他视为金丹容器的少年卖给这些门派的价钱和日子,假如我师弟当年真的是这些少年的其中之一,而你又在地宫回溯时,见过我师弟翻阅这本书,说明我师弟被卖的日子,很可能就在这本书里。”
蔺轻舟仿佛在瞧一件世间少有的诡怪物件,这物件上覆着层层薄纱看不清样貌,而牧重山正将薄纱一层层掀开,让蔺轻舟忍不住因紧张干咽了一下,他灵机一动,忙道:“是不是只要在这本书里的记载里有与你师弟进春华宗相近的日子,那这个日子,很可能是你师弟曾经被卖进其他门派的日子?!”
牧重山摇摇头:“没有这么简单。”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