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朝露未晞,苍翠竹叶尖端滴沥含虚光,云雾杳霭,只听林间深处水声哗哗,片刻后,归于平静。
有燕雀落于竹枝,喉咙发出咕咕声,好奇地歪着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虚披着玄黑衣袍的男子正横抱着一人往竹舍走去,他抱着的那人身着干净素白中衣,浑身整洁利索不见一丝凌乱,头埋在玄黑衣袍怀里,睡得极沉。
牧重山稳稳当当地将蔺轻舟抱进竹舍,将其轻轻放在早已铺好软褥的竹榻上,替人掖好被子,又拿布帘遮住窗,让屋里暗如昏昏戌时。
牧重山做这些事的时候,蔺轻舟几乎没有动弹,维持着牧重山将他放在竹榻上的姿势睡颜安详,看起来累得不行。
昨夜牧重山仿佛食髓知味似地,哄着骗着蔺轻舟,要了一次又一次,根本不知节制。而这明明才是昨夜的事,牧重山竟已想着下次,想着他会以何种姿势搂着蔺轻舟,感受着拥朝阳入怀的暖意,感受着人性情感最直接最原始的冲动。
牧重山将屋外渗进的最后一丝光亮用布帘遮住,走在竹榻边坐下,榻上的蔺轻舟轻哼了声,无意识地翻身面朝牧重山。
牧重山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能看清屋里晦暗景物,他看见蔺轻舟双手在胸膛前交叠摆着,五指虚虚蜷着,可见掌心。
如今言契已完成,蔺轻舟的掌心再不见契约红印,平常如初。
牧重山伸手,指尖抚在他掌心处,面露遗憾,而后他修长的手指勾住蔺轻舟中衣宽大的袖口,将衣袖撩至他手肘处,蔺轻舟小臂处有淡淡殷红痕迹,似融于雪中若隐若现的红梅,他身上有数处这样的痕迹,胸前锁骨尤其多,是牧重山以唇吮、以齿磨,一处接着一处不厌其烦地留下的。
那些吮痕代替了蔺轻舟手心的言契红痕,以另一种方式给予牧重山心满意足和平静。
牧重山弯起嘴角,端详蔺轻舟睡颜,怎么看都看不腻。
忽然,牧重山感到什么,眉头蓦地蹙起。
他匆匆起身,手脚动作极轻不发出声响但迅速地离开了竹舍,走到木门时,牧重山的侧额已溢出冷汗,双手开始轻微痉挛,可他仍回头看了眼竹榻上的蔺轻舟才离开。
才刚走到竹舍门口,牧重山再忍不住,他捂住小腹的红纹,那处如今犹如被灼热的刀刃寸寸割进,搅着他的内脏拉扯拽弄,疼痛蔓延至牧重山心肺,他低低骂了句该死。
话才咒骂出口,牧重山低头猛地咳出污血。
他捂住嘴,想用手掌兜住血,可他咳嗽声阵阵,乌黑的血越涌越多,从他指缝溢出,点点滴滴洒落在杂草上。
牧重山墨眸因疼痛收缩如针尖,他没有止步在竹舍前,他知自己倒在这里会吓到蔺轻舟,所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跌跌撞撞往竹林深处走去。
-
-
蔺轻舟醒来时,当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
他抬起酸软的手臂抵住额头,缓缓吐出肺中的浊气,感到胸膛、锁骨处有轻微的灼热刺疼感,他不用看就知自己这些地方一定布满淡淡淤青和吻痕。
但他下身隐秘的那处却未觉得任何不适,浑身也干爽利落,想来定是牧重山帮他处理了后事。
蔺轻舟四下看去,意欲揪住那名将他作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可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