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轻舟闻言怔然,心里好似堵了块石头,无比沉闷烦躁以及不悦,他忙争辩道:“为何要行事这么极端?你是不是因为听闻他灭了春华宗全宗的事所以才这样说,你瞧我这玉简上写的任务,为他洗清冤屈,这事必有什么隐情……”
温芩打断蔺轻舟的话:“玉简的任务只说为他洗清冤屈,并没说为他哪件事沉冤,你可知他身上的命债多不胜数?再者,兰絮君曾亲眼看见陨渊杀了寒木散人,此事并无半点虚假。”
蔺轻舟低头缄默许久,忽而抬眸看向温芩,语气虽不重但也不含糊,他问:“你三十六年没回去也不愿离开这个世界,难道不会被系统定义成破坏者吗?你想杀了陨渊,当真是为了春华宗的血仇吗?难道不是怕他是守门人,怕他是那个会强行把你送回原来世界的人吗?”
温芩身躯一震,眸光破碎似皲裂成蛛网的冰面,许久才缓和,她再次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后轻声叹气:“你很聪明,不过,我想杀陨渊虽然确实不是为了春华宗,但也并不是因为这样私心。”
蔺轻舟问:“那是为什么?”
温芩:“刚才我也告诉过你,我有预知的能力,其实我曾经做过一个预知梦,我梦见……”
她顿了顿,道:“陨渊魔尊在大肆屠杀惊鸿宗弟子,尸山血海,几乎无人生还。”
蔺轻舟立刻反驳:“他不会的!”
温芩:“看来陨渊魔君与你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小友,我的预知梦从未出现过偏差,以及,惊鸿宗与我而言,已经是我的家了,我不会让惊鸿宗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的。”
她说完这句话,屋里静了片刻。
蔺轻舟抿着唇思考着什么,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成拳,终于他下定决心,对温芩说:“如果我能向你证明陨渊并非大家口中滥杀无辜的魔头,你能助我帮他洗尽冤屈吗?”
温芩是身份尊贵、众生敬仰的五圣之一,若她答应帮忙,牧重山定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世人面前。
温芩问:“小友,你可知玉简的任务是可以换的?”
蔺轻舟:“……”
他当然知道,他在穿越后的第二日就换过一次任务。
温芩劝道:“不要执着于洗清冤屈这个任务了,你将任务换了吧,只要与魔君无关,我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如何?”
蔺轻舟低头,他轻声说:“与任务无关,就算现在玉简告诉我不用做这个任务了,我也要帮他洗清冤屈。”
“你难道有他是无辜之人的证据?”温芩不解蔺轻舟因何坚持。
蔺轻舟心坚如铁:“现在没有,但是我会找到的。”
温芩沉默,思索要不要答应蔺轻舟。
忽然她神识一动,仓惶站起身。
“怎么了?”蔺轻舟跟着站起。
温芩看了蔺轻舟一眼,答道:“你心心念念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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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琉璃宫外,牧重山气定神闲地负手站在大殿前,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殿门上的匾额。
而他身旁数米外,围着数十名手持长剑,摆出战斗姿势,紧张得额冒虚汗的惊鸿宗弟子。
所有人目光都定在这名闯入者的身上。
牧重山未戴面具,有惊鸿宗本宗弟子认出他是陨渊魔尊,鼓起勇气,大声呵斥:“魔头!惊鸿宗岂是你能践踏的地方!”
牧重山循声望去,嘴角勾起笑意,他无奈叹道:“我也不想来,但是你们宗主把我的东西藏起来了,我得讨回来。”
“放肆!”惊鸿宗弟子怒道,“我们宗主岂容你污蔑。”
牧重山笑意更甚:“你的话这么多,那就请你来告诉我你们宗主在哪,如何?她设了结界,我寻不见,有点心急。”
“你……”那名惊鸿宗弟子还想斥声,整个人突然悬空而起,朝牧重山飞去。
牧重山一抬手,在那名惊鸿宗弟子飞至眼前时,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那名惊鸿宗弟子惊得脸色惨白,四肢扑腾。
牧重山虽然嘴角含笑,但眸光冷若利刃寒光:“说吧,在哪?”
忽有一道剑气气势汹汹地劈向牧重山,只是剑气在距离牧重山还有半米时,被无形的风墙给挡住。
牧重山不屑斜睨,见惊鸿宗大师兄洛长川持剑站在那。
洛长川眼里没有任何畏惧,他怒道:“魔头!放开我师弟!”
牧重山刚想开口回应,忽然察觉到什么,往前看去。
一名戴着玄黑半脸面具的青年匆忙跑出琉璃宫,他拨开人群,径直朝牧重山大步奔去。
牧重山笑了笑,松开那名惊鸿宗弟子,上前半步,单手一把将来人搂进怀里,手臂收紧,身子贴着他的身子感受着相隔衣裳的肌肤温热。
牧重山嘴角愉悦上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