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是轻声问蔺轻舟:“你来昙欢坊,当真只是想学合欢术吗?”
“是。”蔺轻舟笃定地回答,“坊主,我绝无二心。”
容思凡信他,没再质问,而是疑惑道:“你和陨渊魔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据她所知,自那桩灭门惨案后,陨渊魔君从不轻易现身,就算出现也是独身一人。
所以她万万没想到,才刚炼气期的蔺轻舟竟能和陨渊魔君扯上关系。
“我和他……”蔺轻舟不知从何说起,“实在是说不清……”
“想来也是。”容思凡叹气。
一想到牧重山可能即将身陷险境,蔺轻舟忧心如焚,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
虽蔺轻舟如今身世成谜,但容思凡到底还是把他当小师弟的,见他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伸手安抚地轻拍他后背。
“坊主。”蔺轻舟知现在心烦意乱也无用,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对容思凡说,“其实我不知陨渊魔尊的过去,不知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什么?你不知?”容思凡惊讶,心想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是,我只知他肩负罪孽,被人追杀。”蔺轻舟看向容思凡,“但我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往事如烟,遥遥的岁月幕幕浮现在容思凡眼前,她叹息后点头,说了声‘好。’
容思凡想着该从何处说起,思索许久,道:”这几年,陨渊魔君声名狼藉,不少牛鬼蛇神都将所行恶事算他身上,陨渊魔君从不澄清,但因为没有证据是他做的,所以这些事,我不多言,我只告诉你那件事。”
蔺轻舟:“那件事?”
“他……”容思凡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把自己的宗派灭了门,包括他师父在内,共一百零一人,全部因他惨死。”
蔺轻舟惊得说不出话:“什……么……”
容思凡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牧重山的师父,曾是五圣之一,道号寒木散人,修为是木灵缘大乘前期,为五大名门之一的春华宗宗主。
牧重山十四岁那年拜入寒木散人门下,天资卓越的他很快就扬名满天下,受世人崇敬。
“他二十二岁已有元婴期修为。”容思凡看着蔺轻舟说,“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对了,话说至此,不得不提一件事,你今日所见的那位炽焰尊,曾是他的同门师兄。”
“啊?什么?”蔺轻舟先是吃惊,后立刻明白,为什么聂焱一副牧重山非死不可的态度了。
容思凡:“寒木散人共有三名亲传弟子,炽焰尊,陨渊君,兰絮君。三年前,湘御宗前宗主身陨,身为春华宗大师兄的炽焰尊修炼的恰好是火灵缘,因此受命前去湘御宗成为新宗主,离开了春华宗。也是那一年,让世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一年,陨渊魔君的修为卡在了化神期升大乘期阶段,几次突破均以失败告终,他越发急躁和焦虑,后有传闻,陨渊魔君修炼方法不当,因此走火入魔心生邪念,逼迫寒木散人交出其师父留下的金虎虎牙,索要无果后将寒木散人打伤。”
“此事传出的三个月后的某日,春华宗不知被谁设下结界,那结界将春华宗隐藏至茫茫大雾中,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各自不知各自的情况。”
“春华宗就这样突然间被人与世隔绝了。”
“一开始人们都没太在意,毕竟仙门设下结界是寻常之事。”
“但那结界一连数十天都没破解,一名曾和寒木散人有约的仙者在数次尝试进入春华宗无果后,将此事告诉了炽焰尊。”
“炽焰尊心觉奇怪,立刻前往春华宗想破开结界却屡试屡败,最后不得不请来上善娘娘、璞玉尊帮忙,三人合力才将那道结界打开。”
“可哪还有什么春华宗,结界里面……”
说到此处,容思凡停顿数秒,好似因惧怕什么不敢再言语。
蔺轻舟听得心里着急,却不敢催促。
容思凡缓了片刻,继续道。
“结界里面,是人间地狱。”
“据上善娘娘说,大雾散去的一瞬,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满地死相极其凄惨的尸骸,随处可见的血肉五脏,苍穹昏昏无光,大地草木枯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肉气味,没有一点生机。”
“曾经的门派变成了这副血流漂杵的模样,炽焰尊急得几乎快要发疯,幸而上善娘娘与璞玉尊在,立刻打晕炽焰尊等他冷静后百般安抚,炽焰尊才没有因此急气攻心走火入魔。”
“众人花了许久才接受了春华宗变成这副模样的事实,又花了许久,才将那些骸骨全部收敛。”
“尸山里,上至寒木散人,下至无辜杂役,足足一百零一具,春华宗几乎全门被灭。”
蔺轻舟敏锐地察觉到字眼:“几乎?”
容思凡点点头,她说。
“当时,炽焰尊他们没有找到陨渊君和兰絮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