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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下意识整理了下袍子上细微的褶皱,一边举步朝沈汐禾的偏殿走去。
沈汐禾等疾风来的时间,已经忍着身子的虚弱不适,修好书一封。
就等疾风过来,帮她想法子送去北齐皇宫了。
已经过去一日,这会儿不知宫里朝堂上会不会乱作一团,朝堂应当还好,她事先就安排好了,就是宫里……
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父皇……
“姑娘,你的伤口裂开了!”
宫女给沈汐禾倒了一杯温水,回头便瞧见沈汐禾胳膊上的纱布被血迹晕开,惊呼了声。
走到门口的凤绯池,想也不想就直接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
声音沉沉。
眼风扫过宫女,大有问罪之意,宫女冷不丁对上这视线,吓得扑腾一下就跪着了。
“陛下恕罪……”
沈汐禾扫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淡淡地道,“无妨,小伤而已,倒是陛下怎么来了?”
她有些意外凤绯池这个时辰了还会来找她。
凤绯池面上情绪微妙的变化了下,回头一双阴冷的眼睛便盯着头快抵到胸膛里头去的疾风,顿时就有些气愤。
“底下人不懂事,说是公……你想见孤。”
沈汐禾闻言淡然地抬了抬眉梢,便替疾风解决了个麻烦,“汐禾是想见陛下,但眼见天色已晚,不便打搅陛下清梦。”
因为有外人在,又不能透露北齐公主落难,在南魏皇宫养伤的消息出去,凤绯池便看了眼疾风,后者立即戴罪立功,将两名宫女带了出去,关上门,在门外把风。
“是挺打搅,不过孤救都救了你,也不在乎多承点恩情于你。”
沈汐禾觉着,这厮今晚说话格外不一样,但救命之恩在前,她又不喜欢亏欠别人,便忍了他的自负。
起身,行了一礼,“汐禾谢过陛下救命之恩。”
凤绯池大大方方承了这一礼,但目光触及她胳膊上的殷红时,眉眼冷下来。
“你倒是对自己挺狠。”
沈汐禾顺着他的目光扫了眼自己的伤,面色依旧镇定自若,“活着就行。”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不知为何,凤绯池听着却不得劲,有种闷闷的不适感压迫着心口。
她堂堂一国公主,在南魏,他那些个皇妹只知怎么享公主之尊和锦衣玉食之乐,哪怕是最不受宠的宫婢所出的,都不会像沈汐禾这般,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把自己折腾成一个男子。
“你怎会蠢到追着司马弈去了北周境地?”
他想到沈汐禾这伤怎么来的,又不由得讥讽了一句。
瞧着既有大局观又心细如发的,每每遇到司马弈就昏了头?
他忽然对这段出名的男女故事一点兴致都没了,写了也是砸他风月先生的名声。
压根就不相配!
沈汐禾对“蠢”这个字有些抵触,摸了摸腰间,好的,佩剑不在。
默念三遍生命值,她又恢复了淡然。
“陛下先不忙着教诲,汐禾有事相求——”
说着,递出自己刚写的书信。
“不急,孤训完了,你再求。”
凤绯池眯眼看着眼前的书信,明白她急着见他的用意后,脸色臭得很,直接往桌前一坐。
沈汐禾:“……”
人在屋檐下,生命值得要,沈汐禾,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