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看他如此模样,便上前替他顺了顺背,待陈吟微微好些刚要开口说完刚才未说完的话时,突然觉得周边暗了下来,随后便听到从林子里传来几声骇人的禽鸟的鸣叫声,不久后,陈吟看见数只展翅约莫五丈有余通体黑色的飞鸟俯冲下来,那鸟大得惊人,而又因为数只同时出现,因此遮住了天日。那鸟不仅叫声骇人,连那双眼睛也是十分可怖的,竟比酒客饮酒所用的酒碗还要大上几圈,眼瞳黑里泛着血红,仿佛在宣告着自己嗜血的本性。
临渊在听得那几声叫声后便知晓了这是苍穹上境的巨鹏,与昨日见到的苍鸾一样都是从上古时期连同四大神座一起传下来的灵兽,如今竟如此嚣张的出现人间,还竟敢在他面前放肆,临渊便料想应该不只是凡间,很可能连同上境也出了什么乱动。他见那数只巨鹏似乎是直冲陈吟而去,便瞬时又化作龙身,借着龙体,将陈吟团团围住。可是那巨鹏从四面八方飞来,俯冲的速度又极快,在临渊化龙的同时,有只巨鹏趁着缝隙到底还是抓伤了陈吟。
临渊见陈吟受伤,那灵畜竟敢在他面前伤了他的人,便发了龙怒,顿时地动山摇,雷声四阵,道道闪着白电的雷劈下来,硬是将那数只巨鹏活活劈死了。临渊见没再有新的巨鹏前来,便将陈吟安放在龙背上,也来不得顾及是否有凡人看见,顺势驾着风,飞了一段距离来到了须眉山上。
在将陈吟放在背上之时,临渊快速看了他一眼,那巨鹏的爪子是有剧毒的,他一介凡人如何承受得住,果不其然,那时的陈吟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所以在前往须眉山的路上,临渊的速度极快,因此即使是看见真龙的凡人也不确信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他们只是讨论着,在那黑羽山上突然发出阵阵巨响,连带着山脚下的村落也跟着摇了几摇,这怕是天上的龙神看见异兽下凡作孽,前来解难来了罢。
第5章巨鹏之毒(二)
临渊降到须眉山山顶,找了一处空旷地,将陈吟安放下来。
临渊细瞧着陈吟,他的状况十分不好,原本极白的脸色现今隐隐泛着青色,连那原本娇红的双唇也变成了暗红,印堂上的红痣也不再鲜亮。只是这眼前人即使是如此状况,睁着半边的眸子,嘴里还喃喃道:“你化成龙的样子倒甚是好看,”一句话未说完陈吟便需得缓一缓口中的咸腥味,临渊此时用食中二指轻轻将陈吟胸前的衣襟撩开几分,那青色已漫布到胸口了,再看被那巨鹏抓伤的左臂,那伤口紫黑还不断向外涌着黑红的血,而那人忍着剧痛将前番屡次都没有说完的话说出:“不如以后便叫你白二罢?”
临渊把手轻搭在陈吟的脉上,触着那渐渐冰冷的前臂,感受着那不怎么强劲的脉力,只是应道:“莫再言语了,身子要紧。”临渊不知是因为他说自己好看还是因为他如此虚弱的模样,语气中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
陈吟说完话后,便再也没甚力气了,只是开始大口大口地吐着黑红色的血。临渊蹙眉看着,薄唇紧紧抿着,微阖了一下双眸,便撩起了左手的衣袖,露出清秀而又有力的腕骨,右手轻拂于左前臂,瞬时在那洁白的肌肤上便多出了一道口子,炽红的鲜血汩汩地涌出。临渊将溢满鲜血的伤口轻放到陈吟嘴边,低声说道:“饮下便可好受些。”
神志不清的陈吟只是隐约听见临渊让他饮下什么,他便张口了,只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口中,那味道颇有些腥味,但是既然他说了,自然饮下便是好的。临渊也不知道他到底喂给陈吟多少龙血,他只记得当他看见陈吟双眉间的红痣又变得鲜艳魅异而陈吟也没再继续吐血时,他便作罢了。临渊给陈吟施了净身咒,除去了污血,左臂的伤口也逐渐愈合,陈吟看上去就如同熟睡了一般,但是临渊知道,龙血只可暂时压制巨鹏之毒却不能彻底消解,又因巨鹏并非凡间之物,因此要想解毒还需那位亲自下来一趟了。
于是临渊去一旁从掌心化出青羽,朝向东方,引火燃着,心中默道:“现居身于黑羽山,速来。”临渊不曾细说,但以东篱对临渊的了解程度,她明白一句“速来”意味着什么。
天色慢慢暗下去,山上越发的冷了,临渊触着陈吟依旧虚软的脉象和不但没有上升反而却更低的体温,心中的不安渐渐地扩大。临渊在陈吟身边生了几堆火,以助其暖身,又输注给陈吟几股真气,但陈吟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好转。
一整夜,火堆灭了几次临渊便生了几次,并且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向陈吟体内输注一次真气,期间陈吟毒象又显了一次,临渊便又割腕喂了他一次龙血。可终究是这样,陈吟依旧是冷冰冰的躺在那里,若不是他双唇和红痣是鲜亮且尚有几分气息在,那便真是与死人无异了。临渊奇怪的是就算龙血没起效,陈吟也不该是这个温度,况且他给他输了一整夜的真气,怎可无用?但是最令临渊不解的是迟迟未来的东篱。
在天彻底亮了的时候,临渊再一次地看见陈吟的脸色又隐隐发青了,他站在陈吟身旁,沉着的心又沉下去几分。
临渊最后还是默默撩起衣袖,盘坐在陈吟身边,划破手腕,放在陈吟冰冷的双唇之上,将鲜热的龙血喂与陈吟缓缓饮下,而另一手轻轻放在陈吟心口之上,双眸微阖,为其传输真气。不知过了多久,临渊感知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正在给陈吟喂血的手腕,便睁开了双眼,于是便看到了正在望着自己的陈吟,那双眼神明明虚弱的很,却又好像是有些责怪的。
“可好些?”临渊想要抽走抚在陈吟双唇上的手腕,却被陈吟抓住了,他明明是没什么力气的,可临渊就是觉得抽不走了。
“你喂过我几次?”陈吟缓缓道,带着些许冷意。
“毒象显时便喂。”
“你当你有多少血可喂给我?”陈吟声音明明是无力的,但是却一字一句地砸进临渊心上。
“总不能见死不救。”临渊敛着眉,还是抽回了手腕,右手轻拂,流血的伤口便结痂了。
陈吟躺在地上,望着临渊冷峻的下巴默默出着神,是了,他是神座,生来心里便装着天下苍生,这种情况换做是谁他都会救。他虽没有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这呆子心中有多少地位,可是陈吟闭上嘴,口中的甜腻始终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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