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手中的短剑向琳琅的脖子靠近了几分:“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
“沈小姐!”
傅博温带着病态的声音显得急促却又无奈。
沈月在山中混了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心腹,真要在玄京打听点什么也不算太难,她凑在琳琅耳边,语气里带着些鄙夷:“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向你讨教点这勾人的本事,今天站在这里会不会就没有这么难堪?”
琳琅的红盖头依旧没有被揭开,他心凉如底,自己究竟是怎么被认出来的?他的身份被点破的时候,那些人分明没有多少惊讶,所以他们早就猜到是自己了,可是,为什么。
沈月看着手中的人如同一个牵线木偶一般失去了反应,兴致缺缺:“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傅相毒哑了你,我还想听听这玄京第一戏子美妙的歌喉呢,是不是真像传言那般,婉转空灵......妩媚惑人,嗯?哈哈哈哈!”
琳琅任由沈月牵扯着自己,忘记了任何动作,如果这时有人掀开盖头,就会发现他已经褪去血色的脸庞,他败露了,彻底的,毫无保留的。
沈月还在揭着他的伤疤,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放肆,琳琅也越来越麻木,反正这些话他听的已经够多了,再多的也没有了。
赵牧却是忍不住了:“沈月,你够了!”
沈月苦笑:“赵牧哥哥听我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肯回心转意吗?”
她眼中蓄满泪水,却异常安静地没有爆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眼睛里现在充斥的是同情吧,对我的,还是对他的?”
赵牧根本就不想与她纠缠。
“琳琅小戏子,你看见没有,这个男人其实一点也不爱你,他只是同情你,同情你明明是相国之子,却只能做一个卖艺维生的伶人,其实你知道吗,如果你去勾栏院,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么辛苦了,你只要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人......”
傅博温就是有再好的修养,听到一个女子赤/裸/裸地说出这些话也是觉得不堪入耳,只是他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沈月的脸上已经多出了一道锋利的血痕。
她遮住半边脸颊的头发被整齐地砍了下来,丑陋的胎记突然暴露在众人面前,沈月身子抖了一下,一只手慌忙遮住半边脸颊,一只手却还不忘记控制琳琅。
胎记是她最大的忌讳:“赵牧哥哥,你怎么能!”
赵牧收回利器,狠厉道:“别再叫我什么狗屁哥哥,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放不放人”。
傅博温在台下皱眉,很明显他并不同意赵牧这种激进的做法,要是沈月一个激动,伤了琳琅,那他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以现在沈月不稳的情绪来看,这种担心是很有必要的,沈月受了刺激,握着短剑的手都在颤抖,而琳琅也不知为何,在她手里不躲不避,任由短剑割伤了自己。
沈月还在带着琳琅妄图往后退去,赵牧的眼神太吓人了,就好像如果自己现在放了这个戏子,就会立即血溅三尺一样,不,她不可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太慌乱了,真的太慌乱了,沈月现在方寸尽失,来时的嚣张褪得一干二净,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她要离开这里,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