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见茯苓这边忽然有了援军,心中一惊,几个弹指的功夫已被闻羽用锥刀放倒了好几个。又打了一会儿,见已不能得手,交替抵挡着,全都钻进道边的林子里跑远了。
危险解除,茯苓才松了一口气,叫昌平下车。昌平看到一地的死人,吓得脸都白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此番遇险,幸好侯爷出手相救。”茯苓收起峨眉刺,向闻羽施礼说道。她未曾想居然有人敢对昌平下手,更未曾想闻羽一路跟了过来。
“郡主安好!”闻羽拱手道,“我本来要去终南山的陵园查验一下工程是否合乎礼制,未曾想居然在这里遇见了。”
昌平看出是这个侯爷救了自己,站在一旁拿眼去打量他,二十三四左右的年纪,面目俊朗,温文尔雅,身上穿着藏青色的朝服,该是朝中侍郎一级的官员。
“侯爷,让我引荐一下,这便是昌平公主,此次与我本来也要去终南山赏景的。”茯苓说罢,闻羽朝昌平拱手作揖,昌平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郡主,你们刚出中都数日便遭遇强袭,幕后之人怕是不简单,没准还有埋伏在前面等着,终南山是万万去不得了。”闻羽并没再看昌平,继续转过脸和茯苓说话。
“道理虽然如此,可我承接了圣旨要去查看陵园风水,就此打道回去必然耽误了时日,错过在当地观测星象的时机可就要再等上一年了。”茯苓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巧妙的想法,面色变得为难起来。
“公主微服出巡,千金万尊之躯,却不能再有闪失。”闻羽说罢看了昌平一眼,让对方羞得低下了头。
“我倒有个主意,侯爷的差事若非紧急,可否拜托你折转几日先将公主送回中都,待到我那边公事一毕,再赶回来向圣上请罪。”茯苓也看了昌平一眼,却见她的脸上不明为何,早已升腾起两片红霞。
闻羽听罢一脸迟疑,像是在考虑此事是否妥当。
“当然了,我还得先问公主的意思。”茯苓走过去安抚了昌平几句,昌平犹豫了一下,又看了闻羽一眼,终于点了点头,脸上却露出烂漫笑意。
“此时路上已不安全,还请军侯尽快赶到最近的府县搬来护卫,我则先和侍从保护公主车帐沿着大路返回。”闻羽一脸肃穆,那几个活下来的校尉听罢连忙点头,派其中一人飞马而去,余下的则跟随闻羽告别茯苓后,押着车队转头望中都去了。
走了半日,临近傍晚,天气阴沉,看着就要下起雨雪来。闻羽怕天气阴冷,昌平坐在车里耐不得寒,便到了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像样些的店铺投宿。
昌平被安排在客栈顶楼向东的一间客房,两旁的房间里都安排着校尉,闻羽身在礼部多年,自然懂得尊卑有序,男女有别,带着自己的侍从住在了一楼。
侍女们伺候梳洗一番,换好衣裳后,昌平便坐在窗前看景,正好见到闻羽坐在客栈院子里的一个石桌旁,佩刀就放在桌上,旁边还有一壶热酒。
天上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闻羽身上,不一会儿他的头发和肩膀都铺了一层白。
侍女们见天色暗了,在屋里点上了烛火,加上几个火盆,又给昌平披了一件纯白的狐皮大氅,都退到一边侍立。昌平仍旧趴在窗边,映着那晃动的烛光怔怔地看着闻羽,他仿佛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却一直盯着院门,自是在警戒外面。闻羽只偶尔才斟一杯酒喝下去暖暖身子,然后轻轻打出一团哈气,神态却是淡然如水。
此次出行虽然惊险,却也算是见识到了江湖。昌平暗暗想,至此却未问到这个侯爷到底姓甚名谁,官职爵位,若是皇兄要给自己指婚的那个闻羽有他这般气度,倒是欢喜的。想到这,她不禁叹了口气。
闻羽听到动静,回头望见昌平正在看着自己。
昌平此刻却也不回避,依旧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天上的雪转成了冷雨,天地之间弥漫着浓稠的雾气。
闻羽示以微微一笑,便转过身继续喝起酒来。昌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阖上了窗户,却继续坐在房中胡思乱想。
第二日一早,雨雪才渐渐停了下来,天色依旧阴霾。
一行人在客栈用过了朝食,继续赶路。走了小半天,那个禁军校尉带回一二百人,浩浩荡荡赶来接驾,与闻羽交割完毕,昌平便要回中都,而闻羽则要掉转头重新往终南山赶路。
刚刚告谢了救命恩人,昌平坐回在车里心情暗淡,只隐约听到校尉称呼那人为“闻侯爷”,心中平起波澜,便也再顾不得礼仪规矩,掀开车帘跳了下来,大声问道,“你就是熊罴侯闻羽?”
闻羽淡然一笑,朝昌平一拱手,便和侍从向西而行了。
昌平回到宫中,得知皇兄因为她遇刺的事情大发雷霆,将那几个校尉都砍了脑袋。因为自己一时任性贪玩,害了好几条人命,昌平心中懊恼不及,不敢出什么动静,更不敢再出宫,终日只盼茯苓姐姐早些回来。
李求真本想让兵部和刑部严查凶逆,可在指婚的这个当口,放任公主微服出游这事自然不能公开,无奈之下便又找来了宁丰。
“丰哥,抓不到真凶,朕断然不甘心!”李求真脸色冷峻,将昌平遇刺之事讲完后,令宁丰派秋苑的人马进行大规模调查。
“此事该与昌平指婚有关,若想查出幕后主使,只要想明白昌平死了对谁最有利便好。”宁丰一脸平静,不动一兵一卒,上来便点到了这事的关节。
“昌平死了谁会得益!?”李求真仍气愤得不行,双拳紧紧攥着。
父皇李天道在大平五年身体尚且健旺之时,方得此长女,如掌上明珠一般宠爱,终日抱在怀里,之后即便身体日渐衰弱,仍是常常将昌平带在身边,重视程度更胜几个皇子。
李求真在皇子之中,也算向来真心喜欢这个妹妹的,登基以来更是如父亲当初一般管教照料着她。行刺昌平对他来,讲无异于向自己叛逆拔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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