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琏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跟她计较?”
“有道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后宫总要寻个稳妥人掌管才好。”王熙凤含笑说。
“我病在家里,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贾琏又直截了当地问。
“我就爱听你说痛快话!”王熙凤笑了一笑,“林姑父虽不在了,但兰台寺里的大夫们,多少要给你一些薄面,不如,你请人上折子说一说此事?”
“后宫的事,该叫宫里头的人说,叫外头的爷们掺和,算是什么事?”贾琏笑道。
王熙凤柳眉一扫,“你这是不答应了?”
贾琏笑了笑,说道:“我想答应,也难出一次门,莫忘了,珠大哥就是逞能出去,才年轻轻就没了。”
贾琏用这话堵着王熙凤的嘴,王熙凤思量再三,又不肯得罪了他,于是讪笑了一声,絮叨些旁的事,就告辞向外去。
恰遇上贾芸求娶红玉,王熙凤点头应允了,依旧上了她的八宝车,在车上不免怨怼贾琏不肯拔刀相助,于是就对带路的小厮说:“向神武将军家寻大爷去。”
“是。”
马车离了荣国府,又转着轱辘向冯紫英家里去。
恰将薛蟠堵住在前院客房里,王熙凤袖着手将这客房里朴素摆设望了一望,就问一副事不关己神色的薛蟠,“你肯不肯叫你那好兄弟帮帮忙?”
薛蟠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摆弄一个鼻烟壶,丧声丧气地说道:“他原本就不肯叫宝钗进宫,也不爱惹那些事,又麻烦他做什么?”
“是妹妹要紧,还是兄弟要紧?”王熙凤逼问了一句,“莫忘了妹妹那孩子是怎样生下来的,他能知道宫里的消息,会是没能耐的?”
“既然知道妹妹那孩子是怎样生下来的,难道不该感激房娘娘么?连两个贵妃都没保住孩子,人家替妹妹保住孩子,就算是救命恩人了。”
“什么救命恩人,谁知道她藏了什么心思。九皇子就在她宫里头,她引着皇上跟皇长孙玩,提都不提一句九皇子,这是做给谁看呢?”
薛蟠只觉薛宝钗此时风光无二,不该主动挑事,于是瓮声瓮气地不肯答应。
“没种,难怪连家都不敢回!”王熙凤冷笑了一声,当即又起身向外去,思忖着凡事种种,都需要她自己来做了,于是回了家中,就打发人向各御史家送礼,又买了些院子丫头赠给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又向各家太妃请安时,将房文慧没上没下的举动说了一说。
果然有愿意为贤德妃自告奋勇的,立时向太后向皇帝上了劝谏的折子。
于是二月里,先是太后罚了房文慧闭门思过,随后就在三月里,领着房文慧、皇长孙向五台山礼佛去了。
虽不知太后领着皇长孙同去是个什么缘故,但王熙凤只道这事是她一番筹谋的缘故,于是待太后、房文慧离了京,就又打发人好生酬谢了拔刀相助的人等,待逢十五进宫请安时,就含笑站在边上看薛宝钗教九皇子玩旗子。
“这事千万不能有了差错。”王熙凤叮嘱道。
先前王熙凤辖制薛蟠,薛宝钗觉得她十分可憎,此时见识到王熙凤的能耐,就也不觉她辖制薛蟠有何不妥,因说道:“计惠妃推辞不肯照管后宫,太后又不在,这些事只能推到我身上,如今也只有偶尔闲暇了,能教导他一二了。”
“正所谓能者多劳——再者说,跟主上回话的时候,也能叫主上多瞧瞧九皇子。”王熙凤笑说道。
薛宝钗摇头说道:“有道是隔辈亲,主上见了皇长孙笑得合不拢嘴,见了皇子,就冷着脸不敢玩笑。”蹙着眉头,待要提起一事来,忽然就听莺儿来说:“太上皇龙体欠安,已经请了太医,如今皇上已经向偏宫去了,娘娘是不是也要去瞧一瞧?”
薛宝钗不曾遇上这事,于是问莺儿:“先前计、房二妃是如何处置的?”
莺儿说道:“先前太后也在,她们都是随着太后去探望太上皇。”
薛宝钗闻言,就觉不该紧跟着皇上去探望。
王熙凤却忍不住怂恿着说:“娘娘快去吧,有人敢跟皇上自称爷爷奶奶一对,难道娘娘就没胆量与皇上夫唱妇随?”
薛宝钗心知王熙凤是要她代了皇后之责,沉吟一番,待不肯出那风头,又觉既然到了这份上,也不该退让,于是说道:“嫂子自己回了吧。”于是就领着莺儿等人向偏宫里去,走在路上,又请人邀请计惠妃同去,见计惠妃推辞不肯,就又独自向偏宫去。
进了偏宫,薛宝钗察觉此处宫人个个屏气敛息,暗道莫非太上皇有个什么急症不成?又领着莺儿向太上皇寝宫去,待进去了,望见太上皇躺在床上,皇帝木着脸坐在椅子上,几个太医正小心翼翼地给太上皇把脉。
“贤德妃怎么来了?”水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