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西边多了个东安王府,只觉诸事不顺心,之所以不顺心,就是从哈巴狗中毒开始。
“带走就带走吧,左右那东西上不得台面,也并不知道什么大事。”许青珩笑道。
鸳鸯说道:“怎么会没有大事?环三爷才进了东安郡王府,就立时带了几个人打了回来,在东边花园子外叫骂了半天,又拿着二太太做下的事乱嚷嚷,逼着二老爷将赵姨娘给他送了出去,就领着赵姨娘回了东安郡王府。”
“他这也算是有孝心了。”许青珩感慨说。
鸳鸯笑道:“算什么孝心?谁不知道探春姑娘进宫前,就是他将赵姨娘锁起来的?如今是想用赵姨娘拿捏着探春姑娘呢。”因又忧心忡忡地说,“外头又传说北静王为了大姑娘要退了林姑娘的亲。也不知这些风言风语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许青珩虽不大管外头的事,也察觉到京城的氛围不对,思量着,就说:“大概是皇子们都要出宫了,京城里四王八公还没完,就掺和进了新王公,就那么大的地,一堆人分,哪能不出事?”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林之孝家的远远地走过来说道:“二奶奶,理国公家又送帖子来,请二爷过去说话。”
“左右不过是老调重弹,请二爷过去,说一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气连枝等话,不去。”许青珩说道。
“哎。”林之孝家的赶紧答应下来。
一语未了,就见金彩家的慌慌张张地赶过来了,“二奶奶,姑太太没了!”
“怎么没的?”许青珩错愕地问道,贾敏虽体弱,但还不至于忽然就没了。
金彩家的忙说道:“林家过来的人,只说林老爷要去扬州,姑太太贤惠,连夜给他做衣裳,做好了衣裳就觉头晕眼花,强撑着送林姑爷出了家门,偏生又听说北静太妃要退婚,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恰有人过去说劳家太太没了,姑太太听成了老太太没了,于是眼睛一翻,就没了气。林姑爷已经上了南下的船,追不回来了,且吏部说扬州那忽然又传来急报,林姑爷不能半道回来治丧,如今只能叫二爷二奶奶过去照料了——林姑娘也奉旨出了宫,怕是此事过了,宫里忌讳这个,林姑娘也要在咱们家守孝呢。”
许青珩心里觉得古怪,忙对金彩家的说道:“快别张扬,等我跟二爷说了,叫二爷跟老太太说去。”忙顺着后廊一路小跑着进了角门,上了后楼,望见贾琏睁着眼,就诧异道:“你没睡?”
“你噔噔地上楼,哪个睡得着?”贾琏恼怒地说道。
许青珩忙去给他拿衣裳,坐在床边就说道:“姑太太没了。”
贾琏一怔,随后笑道:“没的好。”
“怎么这样说话?”许青珩嗔道。
贾琏笑着摇头叹息一声,搭在许青珩的肩膀,笑道:“林姑父是要金蝉脱壳。”
许青珩不解,但看贾琏并不着急,就也放下心来,待贾琏穿好了衣裳,就随着他去后头找那正与芳官等玩笑的贾母。
园子里,桃树上已经挂了小小的果实。
贾母正坐在桃树下,跟芳官等说起她年轻那会子如何“使得”呢。
贾琏轻轻地走过去,见贾母不知听了什么笑话,正乐不可支地拍着手,就在她耳边轻声说:“姑姑没了。”
贾母面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便笑说道:“你去料理吧。芳官,快将你方才那笑话再说一遍。”
☆、第180章沧海遗珠
满园春色中,恍惚刮来一阵北风。
许青珩纳闷地看着神色如常的贾母,就握着贾琏的手向外去。走上桥时,见贾琏要甩开她的手,就死死地攥着他的手指,听着流水潺潺声,悄声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哀莫大于心死,老太太早死心了。”贾琏终于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又闻了闻,果然闻到糖炒核桃的甜腻香气,于是拿着帕子擦手。
许青珩冷笑一声,“你不是心里有我吗?”
“那你也得把自己弄干净点。”贾琏擦完了,才将帕子收起来。
许青珩闻了闻自己的手,只觉那香甜味道让人食指大动,白了他一眼,就随着他向外去,到了前院将昔日给贾珠治丧的男男女女都召集起来,便一行七八辆大马车地向兰台寺去。
进了兰台寺,只见因林如海不在,里头的老爷太太们都来帮忙,此时样样事都料理得差不多。
贾琏、许青珩过去了,就见贾敏已经进了棺材。
许青珩望见那黑漆棺材,才明白为何贾琏听说贾敏没了,反倒笑了。
“老爷、太太体弱,早年就备下了这些衣裳、棺材。”雪雁跪在棺材前哭哭啼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