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从宁国府后门窜出来?”贾琏推敲着问。
花自芳忙说道:“姑娘坐在马车里没瞧见,我在前头赶着马车,倒是瞧见一个很是强壮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太监衣裳从后街仆役群房里窜出来。”
“那人长得什么样?”贾琏又问。
花自芳回忆再三,笃定道:“虽那人没胡子,但瞧着就不像是太监,两腮上黑呼呼,像是胡茬子在往外冒,嘴唇黑紫,像是习武的。”略顿了顿,就又说,“只是瞧着后门里有个小太监藏头露尾,像是引着那男人从宁国府里出来呢。”
贾琏笑着点了点头。
蒋玉菡这会子恢复了镇定,笑说道:“琏二爷,最好不是我们王妃干的,不然,王爷饶不了她。”因提着王妃,又要说起自己那优伶的身份,于是余光扫了一眼珍珠,就又尴尬地咳嗽一声。
贾琏是不大明白这种“一见钟情”,但看蒋玉菡、珍珠两个你看过来我看过去,就对珍珠说:“去叫全福、全禧打了水,拿了我的衣裳给蒋公子换上吧。”又拍了拍花自芳肩膀。
花自芳见蒋玉菡虽相貌堂堂、打扮不俗,但以“琏二爷”三字称呼贾琏,就知他身份并不很高不过是有些钱财,又想着“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就觉自家妹妹跟那人也般配,于是就装糊涂地由着珍珠与蒋玉菡多说一会子话,他随着贾琏向书房去。
到了书房中,贾琏拿来纸笔,对花自芳说:“你说那人长什么样,我把他画出来。”
花自芳奉承地答应,见贾琏动笔,就又将那嘴唇黑紫的男子相貌描述一通。
“虽看着年纪大了些,但身子骨很是精壮。”花自芳拿着手指在贾琏画纸上,见他将眼睛画的太过圆润,就令贾琏画得纤细一些。
贾琏听花自芳说话,忽然因花自芳反复提起嘴唇黑紫心里冒出一个人来,暗道莫非广东总督洪和隆没死?于是并不听花自芳说,先拿了炭笔画出洪和隆相貌来。
“正是他!”花自芳欢呼一声。
贾琏蹙眉,心道若是洪和隆,他弄死卞桩,就是跟忠顺王府作对,他为何要如此?还是说,他与忠顺王爷合谋,就是要弄死卞桩,之所以弄死卞桩,是因为卞桩与迎春,有一桩还没宣之于众的“婚事”?
☆、第175章东安郡王
“二爷?”花自芳轻声问了一句。
贾琏收了笔,笑道:“没事,你且去吧。”
“哎。”花自芳答应着,就领着珍珠告辞。
蒋玉菡换了衣裳神采奕奕地出来就向贾琏打听珍珠。
贾琏笑道:“反正是个贤妻良母,娶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使得。”因见蒋玉菡动心,就又将警幻斋中,珍珠与宝玉的过节说了。
蒋玉菡听了,就说道:“可见那位姑娘也是有几分风骨的。”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贾琏也不纠正他。过一会子,又见衙役登门,来请蒋玉菡去衙门里对证词,就叫全福去让人备下轿子,送他去。
等蒋玉菡走了,贾琏才将哈巴狗放在地上,拍了拍衣裳上的狗毛,就踱步向大跨院去,才过角门,望见迎春、邢蚰烟、薛宝琴三个从大跨院里出来,就对迎春说道:“新近怕有些不好听的话,你听了,只当做是耳旁风。”
“哎。”迎春忐忑地答应着。
邢蚰烟见此,便牵着薛宝琴从后廊上去贾母那。
迎春等人走了,就又问:“不知哥哥说的是什么难听的话?”
贾琏思量着说:“先前你薛大嫂子领着人胡闹,将琉璃充作你给孙绍祖瞧了,那孙绍祖死到临头,就四处嚷嚷着说你美貌不可方物……”
迎春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怕是见到真人,就有人要大失所望了。”
“说来奇怪,本是孙绍祖嚷嚷了两句,京城里不知怎地,就有人四处传扬你来,恨不得喊出‘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的话来。偏生今早又有一个要跟你说亲的人,出了咱们这宁荣大街,就被人用装了锡块的酒坛子砸死了。”
迎春的眼睛忽然睁大,良久,嘀咕了一句:“莫非是柳湘莲回来了?”
“不是他,还不知来的是友是敌。新近你莫随着旁人出门。”贾琏吩咐一句,又见哈巴狗缠过来,就令迎春回房去,他领着哈巴狗进了后楼上,背着手在楼上来回转了两圈,见许青珩上楼来,就从她手上接过茶碗,抿了一口,依旧放回她手上。
“听说东街出事了?”许青珩悠悠地走过来,裙摆好似水纹一样荡漾开。
贾琏思忖着说:“怕是有人要陷害北静王了。”
“陷害他做什么?”许青珩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