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俊赌了一口气,为显得与北静王亲近,就冷笑道:“自然是常去的,这二年我有些怠慢了,昔日我们与北静王说说笑笑,连上下也不分呢。”
“‘我们’里,必有琏二爷吧。”傅式暗中瞥了一眼陈也俊神色,又对西边毕恭毕敬地说,“我也想一睹北静王金面,还望下次琏二爷能叫我得逞所愿。”
“不必等下次,你只管随着我来。”陈也俊斜睨向傅式,待门中小厮牵出他的马来,便倨傲地乜斜着眼吩咐:“连同傅大人的马一并牵来。”
小厮忙答应着又将傅式的马也牵来了。
傅式并不问妹子在王夫人处如何,满心欢喜地想着见了北静王,如何不着痕迹地将贾琏方才的话说给北静王听,于是便随着陈也俊向北静王府上去。
不料半岛上便遇上了北静王的轿子,陈也俊立时下马,上前很是亲近地问:“正要去给王爷请安,便遇上王爷,可见今日是我的好日子呢。”
北静王水溶微微撩开轿子帘子,先瞥了一眼陈也俊身后,扫了一眼傅式,又看陈也俊。
“王爷这是从宫里出来?”陈也俊瞄见水溶一角用金线绣满的袖子,有意将话说得与北静王十分亲近。
水溶笑道:“才陪着母妃进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她老人家可安好?”
“又得了两个钟灵毓秀的女儿作伴,太后老人家精神自然是好的。”水溶说着放下帘子,“你身后那位可会做文章?”
傅式见北静王说的是他,忙恭敬地上前拱手道:“学生不才,会做两篇文章。”
“如此,就一同随着本王去孔家吧。”
话音落下,轿子便又徐徐前进。
傅式欢喜不迭,陈也俊也忙上了马,二人便随着北静王的轿子向孔家去。
待到了胡家门外,便见整条大街上车水马龙,竟堵得道路淤塞不通。
陈也俊随着北静王的轿子进入胡家后,亲自搀扶北静王从轿子里出来,笑道:“孔家有什么喜事么?我竟不知道。”
“孔老寿辰。”
陈也俊笑道:“忘了备上厚礼了。”说罢,就瞧见北静王的随从们捧着一叠叠礼盒过来。
傅式看了连连咋舌,一双眼睛四处游走,巴望着在人群中寻找可趋附之人,他随着北静王先去见了孔老,给孔老拜寿,又巴巴地瞧着一群达官显贵拜见北静王。这一番拜见下来,连他这跟在北静王身后的人也不禁有些飘飘然。神思飘忽着,就随着北静王、陈也俊去了后花园,又将京都一干阔少小爷拜会了一通。
彼此拜会后,一群人说酒令,北静王自己是不说的,只叫傅式替他说,罚酒也令傅式代罚。
傅式为博众人欢心,便来者不拒,灌下了不少酒水,眼前渐渐朦胧,忽地察觉北静王不在席上,唯恐北静王回府了,便借口更衣离席,急着找个小厮打听北静王哪里去了,偏园中宾客众多,一连抓了两三个小厮来问,还问不出个青红皂白,飘忽间瞧见一角仿佛是北静王的华服,便紧跟着那华服而去,一路踏着初初落下的红叶尾随过去,身子踉跄了一下,险险地扶住一块大石稳住身形,探头再一看,那却不是北静王的华服。
这位小爷姓甚名谁?傅式回忆半天,只记得胡竞存、房在思等人的名字,却想不起这个是谁。探头去看,见着小爷对面又有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姑娘,那姑娘眉眼间带有两分飒爽英气。
小儿女偷期幽会?傅式糊涂地抓了抓脸,待要再去寻北静王,偏脚步打晃,又唯恐弄出动静惊扰了人,于是想着他且听一听再说,就站定了脚偷偷地探头去看。
“你个女儿家偷偷离席来爷们的地盘做什么?”那小爷问。
那少女也不示弱,针锋相对道:“女儿家来爷们的地盘,自是来找爷们。”
“不知廉耻,看你也像是大家女儿,仔细我喊出来,叫你全家上下颜面丧失。”
“……倘或还有颜面可保,哪个大家女儿似我这样离席来找人?”
“你找谁?”小爷又问。
那少女道:“能找到谁,就找到谁。”
“你可是有难言之隐?”小爷颇为通情达理。
阴暗处,尚存一息的蚊虫向傅式脖颈上飞去。
傅式挥手驱赶蚊虫,眼睛不离那对小儿女,心道这小爷放软了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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