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陈白和于朗在北京决裂,陈白西行,最终失踪。
所以于朗的车里,总是放着那首《北京一夜》:
onenightin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
不管你爱与不爱
都是历史的尘埃
……
我已等待了千年
为何良人不回来
……
这才是于朗表达爱的方式吧,对于陈白,他从不提起,但却通过各种持久且深刻的方式,提醒着自己。
远不是接吻和拥抱那么简单。
我已等待了千年,为何良人不回来。
回到宿舍,老大沈哲和隔壁宿舍的男生在斗地主,见了江天晓,老大暧昧地挤挤眼睛:“夜不归宿啊,昨晚是哪个小姐姐找你?”
江天晓尴尬道:“不是小姐姐。”
“装!”老大笑嘻嘻:“都到宿舍门口了,扔下我俩跑了,不是小姐姐?给你急的!”
“我老板,”江天晓只想迅速结束这个话题:“临时找我有事。”
老大和沈哲笑了笑,意味深长。
江天晓本想睡会儿,可他们斗地主吵吵闹闹,自己心里又惦记着于朗醒了没有,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干脆打开电脑写论文,然而对着那密密麻麻的黑字也丝毫看不进去。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江天晓的心猛跳一下,掏出手机。
真的是于朗。
江天晓朝那边斗地主的三人瞟一眼,默默走出宿舍。
“喂?”
“天晓,”于朗的声音比昨天晚上更嘶哑,也更虚弱:“你在哪?宿舍吗?”
明知故问,除了宿舍,他还能在哪?
江天晓:“你有事吗?”
“我醒来发现你走了,”于朗低声说:“你……吃午饭了吗?”
“你不要再找我,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江天晓烦躁道:“昨晚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还是你就喜欢那样?于朗你有受虐倾向?”
“我……”
“你就算有受虐倾向也别找我成吗?还是说——你还想着法让我给你当‘容器’呢?”
“我没有!”于朗低吼,随即声音又软下去:“你不愿意,我不能强迫你,是吧……天晓。”
“对,但你能骗我啊,跟骗傻逼似的,”江天晓笑了:“你现在不也在骗我么?”
于朗沉默了几秒,说:“我不会骗你了,江天晓——我好像,爱上……”
“打住,”江天晓怀疑于朗是不是烧糊涂了:“你连非毒那一魄都没了,还爱什么爱,于朗,你这谎话说得,是不是太过了?”
于朗不说话。
他不说话,却也不挂电话。
江天晓听见了他极压抑的哽咽声。
几分钟后,江天晓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于朗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地,没意思。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也不可能赔着小命去给于朗做那“容器”,于朗这是干什么,想感化他吗?他于朗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天真的人了?
把手机揣回兜里,几秒后,又掏出来。
江天晓把于朗的号码拉黑了。
在此之后的几天,于朗没法联系江天晓,也没来找过他。天气越来越暖和,生日也越来越近。想想自己之前还兴冲冲地和于朗计划过完生日出去玩儿,江天晓心里一阵阵发冷,当时于朗嘴上答应得痛快,可他分明知道,江天晓在生日那天,就会被他用作“容器”召唤陈白的残魂。
想起这些,对自己的生日,只剩下厌恶。
在距生日还有五天的时候,江天晓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
“江天晓,我是何盛!”何盛的急切的声音冲进江天晓耳朵:“于朗找人去了你家!你老家!”
第一百章
受益于这些年来日新月异的高铁建设,从武汉到甘城,坐高铁只需要三个小时。
这还是第一次,江天晓坐高铁回家。
然而这三个小时,却让他觉得比以往坐普快的十多个小时更加漫长。
江天晓第一时间给爷爷奶奶打了电话,爷爷接的,惊喜道:“哎哟,是天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