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小石块自窗户飞进来!
江天晓感受到一股裹挟着黄河水腥气的力量从抓着符纸的手掌涌进身体,仿佛他的四肢、骨骼、血管都成了宽阔平坦的河道,气势汹汹的黄河冲刷过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另一种冰冷的痛感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江天晓似乎听见了草木森森摇曳的声音,他的胸口又冷又疼,却被灵力充盈着,一时间百感交杂。
“妈的!”江天晓听见那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撤!这小子竟然能用岩木阵!”
一道火光在乱飞的沙石中闪过,只一瞬间,消失不见。
江天晓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片刻后,他身体里翻涌着的灵力和痛感,渐渐平息了。
“于朗!”江天晓忍着胸口的剧痛,几乎是爬向于朗:“于朗!”
于朗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操,”何盛背起于朗:“妈的沉渊门到底怎么跟上的!”
一行人冲出马头镇,上车。
车上有灯,江天晓终于能看清于朗——于朗的动脉又变成了那诡异的黑色。
“他们逼于朗吞了缚灵符,”江天晓哑声问何盛:“怎么办?!”
何盛向他介绍过缚灵符,那是一种短时间内切断灵术师身体里所有灵力的符纸,在灵力被切断的这段时间里,灵术师与普通人无异。其实这种符对灵术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很短一段时间无法使用灵术——但江天晓没想到,于朗会在这时昏过去!
于朗已经很久没犯过这病,以至于江天晓都快忘了,他身上还有着这说不清的病症。
“我也不知道,”何盛急打方向盘:“我们先离开这,如果沉渊门的人追上来,就麻烦了。”
轿车一路飞驰,何盛拧着眉开车,江天晓小心拢着于朗,让于朗的头靠在自己胸口。
其他人也都一言不发。
从马头镇到县城只用了半小时,江天晓却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于朗靠在他身上那么轻,可他的心却像被一只手捏住了,那只手捏得越来越紧,一点一点,把他的心碾成碎片。
江天晓的下巴蹭过于朗柔软的头发,他忍不住把于朗搂得更紧,好像这样能杯水车薪地,发泄一丝他心里的愧疚和痛苦。
一直,一直是于朗在保护他。一直,一直是于朗在为他受伤。
他简直是个废物。
“你去休息一下吧,”何盛叹气,拍拍江天晓肩膀:“你第一次用岩木阵,身体一下子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