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晓一哆嗦,心说这是要继续挂我的意思吗。
只好继续机械地重复那几句话:“之前……确实是我的态度不好,我真心跟您道歉,老师,我……”
“早干什么去了,”黄奶奶打断江天晓:“我要走了。”
说完就拎起包,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江天晓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江天晓,墙上的表嗒嗒作响。江天晓在桌子上猛拍一掌,然后颓然坐下。手掌支在脑门上,江天晓长长叹了口气。
“你下午四点不是还有节选修?”沈哲看着仍旧躺在床上的江天晓说,“现在已经三点四十五了。”
“我不太舒服……反正选修也不严,算了吧。”中午回宿舍之后就又烧了起来,吃了退烧药好像也不怎么管用。
“可是第一节课一般不是要点名么,你确定你不去了?”
江天晓没理沈哲,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然后,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江天晓哑着嗓子,发现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宿舍里静悄悄的,沈哲不知又去哪儿浪了。
“学长,是我,梁曼。”
“嗯……”江天晓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梁曼是之前在辅导班兼职时认识的师妹。
“学长,你是不是修了文物鉴赏与收藏这门课?”
“……是,怎么了?”
“呃,今天第一节课,你没来?”
“我有点感冒,就没去。”江天晓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沈哲个乌鸦嘴,不会真点名了吧。
“学长,我也选了这门课,今天上课老师点名了。”
江天晓:”……啊。“
“还有,那个老师说,呃,他说我们如果认识没来的同学,转告你们,这次不来的,他……他直接挂。”
……我操啊!
“学长,你既然是生病了,那应该可以去找辅导员补个假条吧?有假条就没问题啦。”
“嗯,我去找辅导员补个假条……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呀。”
挂了电话,江天晓真的哭都哭不出来了。
开个屁的假条,他之前因为旷课太多差点被辅导员劝退,现在又是没去上课……虽然说真的发烧了,但辅导员会信自己才是见了鬼。
而且也实在不想去找辅导员,不想看他那张冷嘲热讽的脸。
想来想去,江天晓只好拨了梁曼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
“梁曼,那个上课的老师有没有留联系方式?我直接找他说。”
“呃,没有诶,不过他应该是历史学院的吧,要不你直接去历史学院找找?”
“行,他叫什么?”
“崔成功,就是马到成功的那个成功。”
“嗯,好,谢了。“
现在一周只有两节课,政治经济学和这门选修,都在周一。第二天,江天晓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脸色发黄。沈哲问江天晓还行不行,江天晓点点头——嗓子已经又哑又疼,几乎说不出话。真是病来如山倒。
到了历史学院,江天晓顺利从门卫那里问到了崔成功老师的办公室,三楼305室。江天晓到达门口时,咽了口唾沫润嗓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准备好的话:崔老师,我选了您的文物鉴赏与收藏,昨天我发高烧,没去上课,我来和您说一下,补请一个假,您看可以吗?
嗓子都成这样了,肯定能听出来是生病了。江天晓想,还好嗓子哑了,不然还真不好证明自己在生病。
然后他敲了敲门。
“进来。”
江天晓推门进去,见办公桌前坐着的是一位头发半白的男人,带着副黑框眼眶,看上去很和蔼。
稍稍松了口气。
“您是崔老师吗?”
“是,你找我有事吗?”男人语气温和。
“崔老师,我选了您的文物鉴赏与收藏,昨天我——"
“你找错人喽,”崔老师笑着打断江天晓:“教务处把那门课的上课教师的名字搞错了,不是我上的。”
“啊?”
“是于老师,你去找他吧,他就在对面办公室。”
“呃,好,那谢谢您。”
江天晓走出办公室,又在对面办公室的门上敲了敲。
“请进。”门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江天晓推门进去,看到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
“于老师,您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