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而是自己开的。”伍姑娘却是伸出那双手,探了探那枝上的玉兰花,终是暗自叹了口气,再回身,已是夕阳西下,日薄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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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暮色下的风儿,沐着晚间的花香,连着夕阳也漾在了这片安详中。沉浸此中的不只流云,更有着那翩翩飞舞空中的欢笑,看呐,那些孩童笑的比风还轻。
放眼望去,但见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山水之间,更是红云素裹,只待那落日沉去,却是亮起一盏明光。只见那明光亮于山间,明于夜上。茫茫中如祥瑞除尘,晃晃处似福运生天。居高而不寒,位远而不淡。却正是那襄阳城内的摘星楼。
只听得三声钟鸣声起,那楼上更是灯火皆亮,如光如芒一般。灯火剪影处却是闪现一个人影,那人影伫立楼前,默然独世一般。
“禀报大人,货已发出,虽然此中出了些意外,但好在看防得当,大体无虞。”却是那匆忙赶到的林轩于一旁跪拜说道。
“哦?我只听说有些意外。而且,今天,你明显来的晚了些。”那人影依旧背对着看着眼前的大地,淡淡的说道。
“大人,恕罪。因为有些小事耽搁。”林轩又是低头说道。
“小事?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凡事不分大小吗?”那人影又是沉沉说道。
大事,小事?人打出生落地便和事情结缘,无论是好事,坏事,只要人一张口,一伸手都会生成事情,而这些事情伴始至终,都会给人带来或悲或喜。而林轩所熟知的却多半是悲,是那种风雨也剥不去的悲凄。从母亲辞世开始,身边的每一人,每一物,都是带着挑剔的目光看着他,汤水不热,夫子冷眼,连着那狭小的窗户也照不进几丝阳光。
那个幼年时的自己曾经数过无数次的星辰,好来度过孤独的夜晚,只是夜晚太过清澈,清澈的照的见那心底的痛苦。当苦痛掩饰不住,人唯一能做的便是适应,适应这份孤独,适应这份黑暗,只等那天晓处推去了夜色,那颗飘摇的心不再风火,有的只是沉默的坚定。
“事情可都已办妥?”那人影又是轻轻问道,声音依旧犹如清风,丝毫不着人意,听不到一丝生气。
“都已办妥。阿才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他是受……”林轩又是回答道,却不料还是被那个声音打断。
“这些,我不关心。你知道我不关心。”那人影又是淡然的说道,勾着那半空处的明月,也似着了飘摇。
“可,那些东西还在那些船上,如果不细究,怕生……”林轩脸上浮现疑虑,又是着急说道。
“怕生?事端吗?”那人影终是笑出了声,却是不远处的江上浮现潮音一片。接着说道,“眼下,潮音已起,再装作平静,也是不能了。”
“潮音?”林轩沉吟了片刻,才是小心说道。
是呀,潮音,一个清淡的声音,只是这份清淡之后,却往往都是惊涛骇浪。林轩听过眼前人说过潮音,那一次却是说道洛阳。洛阳的夜,洛阳的月,都是红的。红透着的天映在那片大地上,没有星星,却起着晚风。
风是腥的,又是浓的,粘稠的风倒卷起周边的一切,那天却是下起了落花。是牡丹,漫天的牡丹,娇艳的牡丹,美丽的牡丹。
很奇怪牡丹开在脚下,生出的却不是美丽,是那丑陋的,腥臭的血。无数的血汇在一起,像是一条暗河,流向了地上站立之人的视线处,洛阳魏家。
只是那时的林轩年岁尚小,有的只是旁说听闻到的传言。再次听到这种潮音,却不想正在当下。猛然间只听得那潮音又起,心中已是翻腾。
“可是要着手了?”林轩抬起了头,月光下照的见那乱发后目光的认真,一张脸更是如刀削一般凌厉着。
“不慌,不慌,棋盘既已剥落,棋手更是未定,先下棋子注定是赔给下家。”那人影又是微微沉吟道。
“那么的话,我们是要先找到棋子……”林轩沉湎了良久才是说道,只是看到那个不为回应的身影,末了又是面色黯然说道,“还是先找棋手。”这次说完语气才更稳态了些,只是口中的那个叹息还是不能出口。
“可先执棋,优势颇大?”林旭像是不甘心,又是说道。
“糊涂,对弈此道,甚为诡异。棋子未定,才能守住平和之局,只待落下棋子,便只能徒然填补气门,纰漏立出。”那人影却是急促间说道,语气中又是夹杂了些严厉。
“所以,等待?等待他人先执棋,双方对弈,再坐山观龙虎斗?”林轩随后小心递着话,一双眼又是看向了那个背影。
“不,不是等待。而是催逼,只有在博弈厮杀中,才可见得本心所在。”那人影说完,又是沉默着看向夜空。
“可?如何催?又如何逼?”林轩又是问道。
“哈哈,你今天已经催过了。”那人影回道。
“可是那幅画?”林轩恍然间才猜道,见不得那人影回答,又是问道,“那么如何逼呢?”
“一个人,一个故人。”那人影终是回过头来,看着一旁困惑的林轩不由笑着说道。
“可是……?”林旭却又是想问,但被那人止住。只见月光此时清冷,那人已是走到跟前,再次端详他那张脸,不觉间心中已是浮上一团热流。
“你,终究是我楚家的骨血。你要记住,人,不论多亲多近,总会有对立的一天。哪怕是故人。”那人影却是摸向林轩的头来。末了才又说道,“记住,你姓楚,从明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