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趁着放吊篮的空隙,一身夜行服的楚墨快速攀爬过城墙,消失在夜色里。
不过月余时间,一样的都城,气氛却全然不同往日。
本是人流如织的朱雀街,此际却是行人寥寥。
“某家记得这忠义酒楼可是侯府的产业啊,怎么居然被查封了?”
乔装打扮后的楚墨坐在不远处的茶肆内,朝上茶水的小二问道。
“嘘!”
店小二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看了看左右后方才小声说道:“传言皇上准备禅位誉王,定远伯府的下场还用得着说吗?只可惜,百年侯府,一朝被毁,可怜,可叹呐……”
“禅位?为何是誉王?”
“客官是哪里人?”
店小二警觉的问道。
“实不相瞒,某家是来自定远关的行脚商人。”
楚墨看着店小二,小声说道。
他赌这小二,心里还有侯府。
“定远关?”
店小二大吃一惊。
他明白,这人就算不是定远伯府的人,至少也与定远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有那么一瞬间,小二的脑海里浮现城墙告示上的悬赏通告。
“客官快走吧,这京都,不宜逗留。若是让人知道您与定远伯府有关联就完了……”
“小哥是个热心人。”
楚墨笑道,“实不相瞒,某家正是定远关王猛大将军麾下斥候,来京都探听消息来着。”
“”
告诉他身份干什么?
店小二骂人的心都有了。
这不是存心坑他吗?
“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你会吗?”
楚墨笑道。
店小二:“…”
“什么忙?我可告诉你,我上有老父母,下有妻儿,断不会为你卖命。”
“那是自然。不仅不要你卖命,还能让你平白得一笔赏金……”
楚墨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什么?告发你?”
小二大吃一惊,随即惊恐的四周看了眼,发现没人注意后,这才惊魂初定般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记住了,一定要找到京都府捕头袁重信,否则,宁可不报。”
楚墨知道,宋廉早已递上辞呈,称病卧床。
“这点心意给孩子买点吃食。不多,一点心意。”
楚墨丢了一把铜币在桌上。
倒不是他小气,只是不希望连累到小二。
这几日里,他基本确定,侯府那些或伤的,或被抓的暗卫与府兵连同一些与侯府往来甚密之人,都被打入了京都府衙大牢。
他得进大牢看看。
而作为定远关细作被抓,无疑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某家住在朱雀街酒楼。”
楚墨交代完后起身。
“你这小二,毛手毛脚的,能干啥子呦?”
楚墨眨了眨眼,歉意一笑后,一把将小二推倒在地。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
正在算账的掌柜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这样,茶水算小店请的如何?”
“某家差你这点茶水吗钱吗?”
楚墨从怀里摸出一锭纹银丢在桌上,冷笑着说道。
“是是是,客官自是不缺银钱的,不过是小店一点心意罢了……您也知道,如今京都形势不同以往,大家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让一步如何?
否则将巡城兵丁惹来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掌柜的话软中带硬。
“真是晦气。”
楚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容后,拂袖离去。
是夜,酒楼。
挥手熄灭如豆烛火,楚墨和衣而卧。
三更鼓后,寂静的酒楼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听得出来,来人武力颇高。
脚步声接近楚墨房间时,愈发的轻柔,直至停了下来。
紧接着房门门闩被刺进来的刀刃轻轻拨开。
“怎么,袁大人还是这般小心?”
楚墨坐了起来笑道。
“真是你?”
袁重信快速掩门。
对于楚墨,袁重信自是感激又敬佩。
不仅感激楚墨救了他,更敬佩楚墨的为人。
单就那八石粮种与三大工坊,便不是普通人能干的出来的活。“时间有限,长话短说。”
袁重信快速道。
“侯府一共被抓五百余人,这其中有两三百无辜被牵连……
“可都在京都府衙?”
“没错。”
“那就有劳袁大哥把我送进去。”
“想从京都府衙救人的,历年来不在少数,但几百年来,没有一个成功的。袁重信郑重警告。
“无妨,袁大哥只管把我送进去。”
习惯了黑暗,袁重信能看得清楚墨脸上的表情。
那是深思熟虑,打定主意的表情。
“一会打起来,刺我一剑。”
袁重信不再劝说。
“大恩不言谢。”
袁重信没问楚墨就算能从大牢了救出人,又如何逃出京都。
知道的越多,破绽就越多。
噼里啪啦的座椅倒地声。
“哪里跑!”
“无耻贼人!”
袁重信闷哼一声的同时,楚墨穿窗而出。
“拦住他!”
袁重信大喝一声。
早已埋伏在外的捕快们弓弩齐射。
楚墨装作勉强避开弓弩,却无法避开追击而来的袁重信长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