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奕宗微微扯起嘴角,道:“弄盏愿意帮父皇做一件事吗?”
“嗯嗯!”
“倘若你发现你娘很难过,你要大声地告诉她,你会保护娘亲,嗯?”
陌弄盏似懂非懂,但是知晓哭就是难过,所以笃定地点点头。
“真是乖孩子。对了还有,在你吃饭的时候,记得让你娘也必须吃,她不吃你也不吃,能尽量做到吗?”
陌弄盏这回是真的听不懂了,他拧着小眉头,一脸迷茫。
陌奕宗欲言又止,孩子才一岁大,让孩子叮嘱龙走月按时用膳,确实不太现实。然而,除了儿子的话,她估计谁的话也不听。
他承认,此刻很需要一个值得信懒的人稳住朝政,而她作为龙茗的皇帝,自然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是,他不希望这种帮助源于她的愧疚。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皆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他非常清楚一点,只要他一日没有康复,她就会一直守着他,守着一个无法为她撑起一片天,无法给她带来快乐的行尸走肉。
这样的生活会是一年,十年,还是永远都不会改变了呢……
他只是想与这个女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为何就这么难?这么艰难?
这时,龙走月身子一歪,侧躺在他的旁边。她睡得很沉,手臂随意地向前一伸,轻轻地落在陌奕宗的掌心之中。
陌奕宗可以感觉到压在掌心的温度,但是却不能支配自己的手指。他合起双眸,集中精神,试图弯曲五指,想握住她的手,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然而,累得满头大汗依旧是徒劳的,他必须认清这个事实,他已经废了!
“龙走月!你撞到朕了!要睡滚出去睡!”
龙走月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呃?……对不起。”她不顾猛然起身的昏沉感,赶忙爬上前查看,“哪里疼?撞到哪里?”
陌奕宗蹙眉不语,一脸烦躁。
龙走月忐忑不安,唯有求助儿子。
“弄盏,你看见娘撞到父皇哪里了没?”
陌弄盏抓抓脸蛋,果断地指向父皇的掌心。
“除了掌心,还有吗?”
“没……”
龙走月半信半疑,捂住陌奕宗的手,贴在唇边,再次道歉,道:“对不起,别生气,我发誓,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陌奕宗表面无动于衷,但内心必定是备受煎熬,他宁可她像曾经一样傲慢无礼,也不要她像此刻这般低声下气谨小慎微。
别再折磨他了,真是受够了!
……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陌氏皇宫。
陌奕宗躺在属于他的龙榻上,眼前的景物没有变,只是他变了。
龙走月趁着王德才给陌奕宗擦身更衣的空档,与提前回朝的夸叶乘风碰面。
夸叶乘风不负众望,不仅躲过朝臣的眼睛,还将龙走月交代的事逐一办妥。
“非常好,你先去休息,刚回朝不必马上上早朝,我先用一天时间将积压的奏折看完。”
夸叶乘风望向堆积如山的奏折,道:“一天能看完吗?再者说,你不用睡觉了?”
“放心吧,我早就练出来了,很快就能看完。辛苦你了。”龙走月拍了下他的肩,继而坐在桌案前,熟练地将奏折分成几类。
夸叶乘风欲言又止,“对了,我上次跟你说的治疗方案,你考虑的怎样?”
龙走月指尖一顿,道:“我考虑过,但仍旧感觉危险性太大,而且你也说了,只有一成把握,再议吧。”
头部与其他部位不同,从古至今没人敢对脑伤进行大动作的治疗。而夸叶乘风竟然提议使用针灸中的三棱针给陌奕宗清除脑部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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