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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遥抿唇轻笑,没有退后,反而往前进了一些,大大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薄唇轻启。
“我的眼睛还有这样的作用?”
李弱水按着他的额头推到后面,有些无奈。
“你不是常说吗,我就是很容易被皮囊迷惑。”
掌心中传来淡淡的痒意,是他眼睫扫过的感觉,不重,却让李弱水立刻撤回了手。
“李姑娘,你们吃饱了吗?”
王氏凑上前来看着他们,话语奇怪。
“若是吃饱了不如去外面走走吧,这里我们来就好。
你们还没看过我们桃花村的河吧,现在去说不定还能看到霞光倒映其中的样子。”
李弱水看着这暗紫和橘色交织而显得诡谲的天空,再次拒绝。
“我们回房就好,多谢款待。”
那个周公子太可疑,今晚说不准有事,李弱水打算回房间严阵以待。
还好她学过不少剑招,虽然不厉害,但打这些村民不是难事。
“李姑娘,到我们桃花村以来你们还没沐浴过吧?这忙了一日沾了不少烟火气,我们正好烧好了水,今晚便不要嫌弃了。”
李弱水转头看去,厨房灶中的热水翻滚不止,灶台前坐着两位大娘,她们正嗬嗬地看着李弱水笑。
……
这么好的待遇,她只在养猪户那里看到过。
留在这里并不是好事,李弱水连忙推着路之遥往屋内走,连拒绝都忘了说。
进了屋后,李弱水来来去去地走着,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便弯着腰凑近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往外看。
外面的村民确实在收拾东西,但另一边也有不少人凑在一起说小话,气氛严肃,还有几人冷了脸色。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李弱水希望他们内部谈崩,这样又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她走回去,轻轻戳了下路之遥的腿。
“你的腿什么时候好?”
“明日就好。”路之遥沉默一下,语气又轻又柔,饱含期待:“今晚还沐浴么?”
???
“你在想什么?”李弱水摸摸他的额头,确认他现在没有发烧。
“上次在客栈的那个吻很好,还能再来一次么。”
路之遥向来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人,他非常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和愿望。
“……”
李弱水没有理他的危险发言,而是又转身到了门缝处偷看。
外面的村民似乎已经讨论好了,他们各自散开,不再说话,一点没有他们在场时的那种热络。
没过多久,两位上了年纪的男子一同提着热水往这边走来,李弱水只好回到原位等他们。
“李姑娘,水来了。”
这间客房里有一个不小的浴桶,两人走进来后直奔那里,将水全都倒了进去。
李弱水当然不可能洗的,她吹熄了蜡烛,在房里搅了一会儿热水后带着路之遥躺到了床上。
李弱水按着枕边的剑看着门外,没有放松警惕。
一只手揽上她的腰,凑到她的后肩,轻柔的话语打在耳廓。
“今晚能亲亲我么?”
???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李弱水的错觉,近几日来路之遥越来越爱和她肢体接触了。
以往都是会有控制的,但自从他们说开后,这人搂着她的力道就像是想将她按进骨血。
以前睡觉是握住她的头发,但近来就是按着她的手腕,抵着她的腰身,侵略性越来越强,却做什么都爱求着她。
表里反差极大。
对此,她只能推开他的手,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下次一定。”
李弱水宛如一个久经情场的渣男,略显敷衍地拒绝了他,集中注意力看着门外。
外面开始还会传来砰砰的声响,但没过多久声音便渐渐小了起来,挂在屋檐的灯笼也被吹熄,随后响起了关门声。
门上透进的不再是明黄的烛光,而是略显妖异的暗紫色,即便是月光也没能驱散。
除了偶尔的几声蛐蛐鸣叫之外,一切再次归于寂静。
月上中天,门上透进的光慢慢明亮起来,地上模糊的窗格影渐渐清晰。
已然过了许久,就在李弱水以为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时,路之遥突然拍了拍她的肩。
“来了。”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的话,没过多久,本就寂静的院中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门上也有黑影一晃而过。
李弱水坐起身,拿着剑仔细看着门那处。
声响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前,他用刀顺着木门滑下,却被锁链挡住了势头。
这人没有犹豫,立刻转身走向侧窗,毫不犹豫地破窗而入。
路之遥轻轻推了她的肩,示意她拿剑去玩。
“不怕,你打得过的。”
路之遥的话就像是免死金牌,李弱水鼓足勇气拔出剑,毫不犹豫地攻了上去。
这人也像是个半吊子,论招数身法还比不上李弱水,但他胜在轻巧,轻功也好,两人便打得不相上下。
他并不是冲自己来的,李弱水意识到这个便打算后退,但被他虚晃一招,顺走了腕间的佛珠。
“我的佛珠!”
路之遥听到这话,皱着眉起身,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李弱水:???
“你又演我?!”
他腿已经好了,今天居然还让她扶了一整日!
路之遥追着那人远去后,王氏夫妇的卧房中又冲出一人。
他拿着网绳,手法娴熟地向李弱水捆来。
原本只有他一人她还能拖一拖,但王氏夫妇也冲了出来,大门也被村民推开,十几人如同围剿一般向她袭来。
“淦!”
李弱水不停地挥着剑,试图以此来防御,但用处并不大。
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更何况她只是个刚入门的武学小白。
“李姑娘,不要挣扎了,我们也不想伤到你这身皮肉。”
王氏向来寡淡的眉眼鲜活起来,王叔朴实的面容也变得狰狞,他们撕破了自己的伪装,暴露出自己最丑恶的那一面。
这些村民手中拿着麻绳,像是围猎的狼群一般盯着她,试图在她松懈的时候狠狠咬上一口。
此刻他们是猎人,她只是猎物。
云层渐渐漂移过月亮,遮住了大半的月光,将这些人兴奋贪婪的眉眼隐没在黑暗之下。
风声呜咽,路之遥再次回到王家,他没听到李弱水的声音,只余一片寂静。
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随后走到主卧里,将装睡的王氏夫妇拉起来。
“二位,李弱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