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桐木匣子。
她一打开匣子,就闻到了扑鼻的奶油香气。
匣子里铺着一层油纸,油纸上放着稀稀落落七八个沾着金粉的滴酥鲍螺。
孙刘氏见慧雅盯着滴酥鲍螺,有些尴尬,吞吞吐吐道:“雅雅,这是你爹特地给我买的,你想吃就吃,也没什么,不过,得给我留几个……”
慧雅看都不看她,径直取了一粒滴酥鲍螺,走到床头的油灯旁,对着油灯轻轻捏开——雪白的乳酪中心,赫然有一粒银白色的小小的水银!
李妈妈和马大娘都凑过来看,见状都发出惊呼。
李妈妈比马大娘要见多识广,马上道:“这是水银!”
她看向慧雅:“慧雅,小心点,水银有毒,行院里的粉头们都是服用这个来避孕的!”
李妈妈看了一边正发愣的孙刘氏一眼,声音里带上了怜悯:“水银可是能吃死人的啊!”
孙刘氏愣了愣,疯了一般扑了过来,非要去抢慧雅手中的滴酥鲍螺。
慧雅反应很快,当即往后跳了半步。
孙刘氏扑了个空,半拉身子悬在了床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慧雅根本不去扶孙刘氏,她轻轻地把盛着水银的滴酥鲍螺放进了桐木匣子里,把匣子放在距离孙刘氏很远的高低柜上,这才看向孙刘氏:“你的房契呢?”
孙刘氏放声大哭,整个人滑到了地上,十指抓挠着地大哭着。
慧雅明白了,孙刘氏已经把房契给了孙贵。
她蹲下身子看着孙刘氏,低声道:“你瞧,你把家里的地契房契都给了孙贵,可他要你死呢!”
孙刘氏的哭声更加凄厉了。
正在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马大娘出去看了看,见是孙贵,忙大声道:“孙二叔,你回来了!”
慧雅在里面听到马大娘的话,忙低声嘱咐孙刘氏:“不要声张,我自有主意!”
孙刘氏没有搭腔,依旧哭泣着。
慧雅有些无奈,正要起身,便听到孙贵在她后面道:“咦?慧雅回来了?是想你娘了,还是想你爹我了?”
李妈妈听他说得不堪,忙挡在了慧雅面前:“孙二叔,慧雅在这房里,不太方便,你还是回东屋吧!”
慧雅心生警惕,慌忙站了起来,双手微微颤抖,竭力令自己平静下来,抬手拔下了顺手插在发上的那根银簪子。
孙贵似是喝醉了,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满是污泥,他踉踉跄跄往房里走,边走边嬉笑着:“既是慧雅,我们自家父女,亲近亲近又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身材高大,顿时便撞开了李妈妈走了过来。
李妈妈仰面倒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没有挣起来。
马大娘是个外人,她远远站在外面,嘴里说着:“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人却不肯上前。
慧雅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大眼睛微微眯着,盯着孙贵的脖子,握着银簪子的手藏在了身侧,预备给孙贵致命一击。
她宁愿闹得鱼死网破,和孙贵同归于尽,也不愿受到孙贵这畜生的侮辱。
孙刘氏也惊呆了,忘记了自己正趴在地上哭,双手撑在地上,仰脸怔怔地看着孙贵,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除了床头的油灯,高低柜上还放着一个烛台,烛光照在慧雅脸上,更显出了她惊人的美丽,看得孙贵口干舌燥,他一边步步靠近,一边淫笑道:“慧雅,早知道你会生得这么美,我怎么舍得把你卖掉?留着自己用好了,你们母女俩侍候我,真是享不尽的艳福……真是可惜了!”他要把慧雅拖到东屋去,把慧雅给弄了,慧雅成了他的人,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慧雅笑了笑,握着银簪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