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改成了一两银子。
饶是如此,慧雅却依旧开心得紧,笑盈盈给她屈膝行了个礼:“谢大娘!”一两银子也很多了啊!
见慧雅眯着眼睛笑得可爱,颊上小梨涡时隐时现,王氏也很欢喜,便从自己发髻上拔下一对银嵌白玉梨花发钗:“慧雅,你五月就要过生日了,这对发钗给你做礼物吧!”
慧雅更加欢喜,笑眯眯接过发钗,又行了个礼。这对发钗是王氏前几日叫了银匠进来新打的,今日还是第一回上头,是用白银把晶莹的白玉镶嵌成梨花形状,极为精致好看。更重要的是,如果去当铺当了的话,说不定能当二三两银子!
王氏见慧雅接了那对银嵌白玉梨花发钗,先是有些肉疼,接着转念一想:慧雅十五岁及笄的礼物这下子省下了!
她又有些欢喜起来。慧雅虽然是小丫鬟,可是十五岁生辰对女孩子来说毕竟是大事,她作为主子总不好一点心不尽的,这下子好了,又省了一笔开销了。
慧雅禀了王氏后,便请惠清去雇了个凉轿,预备趁清早天还算凉快,早早出发回孙家沟。
赵青清晨起来,打熬了一阵子身体便回去冲澡了——每次练完身体,他都会回去按照当年师傅的嘱咐,用热水冷水交替冲洗身子。
他正冲澡的时候,丁小五急急跑了进来,隔着屏风禀报道:“大人,穆公子不见了!”
赵青舀了一瓢沁凉的井水浇在了身上,身子一寒,接着就是全身心的畅快。
他沉声道:“随他去吧!”
作为表兄,穆远洋从小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做事从来都没有靠谱过,赵青老是为他擦屁股,早就麻木了。
再说了,穆远洋既然来到永平县,陛下就算再怒发冲冠,也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穆远洋还得为穆氏皇族传宗接代呢,即使死,他也得下了崽后再死——穆远洋身边一定跟着大内侍卫暗中扈卫。
丁小五的信仰就是赵青,如今见他如此笃定,也不着急了,忙忙地去准备早饭了。
按照规定,作为县尉,赵青和知县白吉光一样,需要在卯时前往县衙正堂点卯,参议词讼处理公事,开始一天的工作。
因此太阳还没出来,赵青便神采奕奕去了县衙正堂,与知县白吉光寒暄了两句便开始点卯。
半个时辰后,赵青离开正堂回到东厅,命蔡玉成带了人去提秦营的秦德栓夫妇,命付春恒带人去提王家庄的王大成夫妇,正式开始调查秦宝珠失踪一案。
蔡玉成离开之后,赵青叫了丁小四进来,交代了一番,让丁小四出去了。
丁小四刚走,蔡玉成便带着秦德栓夫妇过来了。
秦德栓夫妇正在磕头,一抬眼见王兰田夫妇过来了,顿时目眦尽裂脸红脖子粗跳将起来,指着王兰田两口子“老杀才”“老贱人”骂个不休。
王兰田夫妻也不是弱茬,一边匆匆行了礼,也跳脚回骂起来,把秦家祖宗几代所有的女性都意淫个够,这才罢休。
赵青端坐在书案后,静听了半晌,把事情都弄明白了。
秦德栓夫妻的女儿秦宝珠自幼娇养,陪嫁了不少嫁妆嫁到了王兰田家;王兰田嫌儿子歇在家里只进不出,便驱赶儿子王玉宝往东京贩玉去了,至今未归,娘子要霸占儿媳秦宝珠嫁妆,和儿媳多次吵嚷,发生了争执。
现如今王兰田夫妇声称儿媳妇跑回娘家了,秦德栓夫妻俩为了陷害他们夫妻,把秦宝珠悄悄另嫁他人了。
而秦德栓夫妻俩赌咒发誓,说女儿不曾回到娘家,怕是被王兰田夫妻害死了。
两家人吵着吵着便要厮打起来,赵青这才拍了一下惊堂木,蔡玉成和付春恒知机,忙拉开了秦家夫妇和王家夫妇,申斥一番,让他们各归各位。
赵青懒得说那么多话,直接问王氏夫妇:“你们说秦宝珠回娘家了,何日何时回的娘家?有谁跟着?谁看见了?”
王娘子正要说话,却被丈夫掐了一下,只得偃旗息鼓。
王兰田膝行一步,磕了个头,这才道:“大人,秦氏是三月二十五早上卯时被小人妻子叫起来的,两人拌了几句嘴,秦氏就气哼哼冲出家门,一个人都没让跟。那时天还未大亮,村里人都还睡着,只有小人同村拾牛粪的王老五可以作证!”
赵青吩咐蔡玉成:“你带人王家庄宣王老五过来作证。”
暂时休堂之后,赵青命人把秦氏夫妻和王氏夫妻都带了下去,自己带着付春恒等人出城直奔孙家沟,继续进行麦收巡视。
丁小四奉了赵青之命,换了青衣小帽,颠颠地晃悠到了小花枝巷,按照赵青的嘱咐,买了一包盐炒南瓜子边走边磕,挨个地看那几家高门楼,终于从一个十来岁的小子口中打探得朝南第五家一个月前搬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正是县中大户朱俊的外宅,家常见朱俊往来歇宿。
听得这个消息之后,丁小四一转眼珠子,便把手中余下的拿包南瓜子都给了那个小子,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一步三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