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孙月芬一夜之间像是精神都不好了,直勾勾地走进停尸间,掀开白布,看到面无全非的尸体时,她没有反应,按理说正常人见到尸体都会怕,更何况还是烧过的,但真当一个人无欲无求连死都不怕时,也就不怕什么死尸了。
封醒没让付阮进停尸间,他跟付长康一起进去的,两人眼看着孙月芬木然的走到床尾,然后掀开尸体脚上的白布。
付兆安小时候很皮,有一次从二层楼那么高的阳台掉下来,幸好楼下工人要种树,院子里刨了一堆土在地上,付兆安掉在土上,脑袋没摔坏,但脚踝正好砸在一旁的铁叉上,整个穿过去,当时都以为腿都保不住了,后来做了手术,在脚踝骨那里补了一块钢板。
火把外面的一层皮肉烧掉,孙月芬掀开白布,看着尸体的右脚脚踝,那里血肉干涸,唯有一块银色的钢板,莫名的没有沾上一点污渍,干干净净,跟浑身的黑红形成强烈对比。
孙月芬张开嘴,额上青筋绷起,明明好看的人,可表情却在几秒内扭曲到极致,付阮在停尸间外面,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我的儿子——!!!”
付阮不信人,也不信鬼,更不信命,但这一刻,她忽的头皮一麻,后脊梁发凉,付长康,他会遭报应的。
付长康叫人接孙月芬来,不是想让她看儿子最后一眼,而是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一眼就辨别出尸体的身份,不是刑警,也不是法医,而是妈妈。
付长康就是怕付兆安诈死逃脱,所以狠心叫孙月芬来认人。
果然,停尸间里的撕心裂肺持续片刻,随即就是孙月芬的诅咒谩骂:“付长康!你还我儿子!你把兆安还给我!”
付长康也是大怒:“你的好儿子跟人合起伙来,昨晚差点杀了我!”
孙月芬:“所以你就让人杀了他?!”
付长康:“是他自己开车逃跑,慌不择路才出的车祸。”
孙月芬无力又疯狂:“现在兆安没了,你怎么说都行……付长康,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当初周桢瞎了眼为你拼命挡刀打江山,你说断她的腿就断她的腿;都说你爱付兆深,你把他们娘俩扔到国外不管不问…”
“你说兆安要杀你,他为什么要杀你?哪怕你把他打得只剩一口气,让他再喊我一声妈,也算我这三十年多年没有白跟你,哈…”
孙月芬忽然笑起来,越小越大声,听的人毛骨悚然:“我真是蠢…我们都好蠢,可能周桢早就看透你了,我还傻得以为你会顾念我们多年的情分,你这种人,杀兄弟,杀老婆,杀儿子,所有挡你道的人,你通通都会除掉,翻脸不认人,只许你对不起别人,不能别人有一点点伤害到你。”
付长康大怒:“你把精心谋划的杀局叫一点点伤害?昨天要不是我们命大,我,阿阮,阿深,我们都得死在你的好儿子手里!”
孙月芬一秒没等,尖声反驳:“那也是你们的报应!谁让你偏心付阮?付阮是你女儿,兆安就不是你儿子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承认,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是你逼的周桢惨死国外,是你害得付兆深没了妈,是你不公才让下面这些孩子心里不平衡,是你害死付长毅,从他手里抢走了别人的老婆和孩子,付长康,你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