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芬指桑骂槐:“我没人家有本事,生了两个不中用的孩子,你们但凡有一个听我话,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副田地。”
沈冬蕊垂着视线,这个家里向来没有她说话的余地,早年周桢做主,周桢走后,孙月芬做主,她什么主都不曾做,只是跟付阮走得近了些,但这也是罪过。
付阮吃着西瓜,风轻云淡:“听芬姨这话,付婧今天是奉你旨抽疯。”
付婧眼睛一瞪,想骂付阮‘你才抽疯’,但终归是不敢。
孙月芬看向付阮,似笑非笑:“阿阮,都是自家人,就没必要搞扣帽子这套了吧?”
付阮抬眼看向她,声音不大,脸上也没有丝毫喜怒:“你当我是一家人吗?”
孙月芬在付阮的目光下,几秒钟变笑着别开视线:“这话说的,这满屋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儿子也好女儿也罢,有谁比你更受宠?你一句话,阿深这么多年不能踏入岄州半步;你指个方向,兆安马上就得去夜城报道;你说不行,阿婧就是不能进长康;这些年,你皱一皱眉头,准有人倒霉。”
“阿姿和兆阳倒是跟你亲,所以他俩现在见到阿婧根本不喊姐,我估摸着嘴上叫我芬姨,指不定心里有多不情愿,明知兆安和阿婧都不是学习好的人,还故意当着我的面,一口一个第一,一口一个凭本事吃饭,什么意思?暗示我们一家三口是付家吃闲饭的吗?”
沈冬蕊紧张的张开嘴,急于开口解释,付阮直接把装西瓜的果盘放到她手上,付阮随便的一个小动作,吓得孙月芬和付婧同时眼带防备,还以为她要动手打人。
然而付阮只是腾出手来抽张纸,随口道:“说这么多,芬姨心里还是对我有怨,像我为什么让三哥去夜城,又为什么不让付婧进公司,我说过很多次,你们也应该心知肚明。”
孙月芬梗着脖子不回应,付兆安说:“阿阮,我知道…”
孙月芬当即瞪了他一眼:“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这么明白你怎么去了夜城几年,还在给别人打工啊?”
付婧冷嘲热讽:“我是看明白了,但凡这个家里的人,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放着付阮三个月前的脾气,要么巴掌,要么东西,早就飞上去了,但现在她心态稳得像蒋承霖爱穿的某种衬衫,怎么磋磨都不会皱。
想到蒋承霖,付阮很难不想到他的绿茶行为,佯装思忖,片刻过后,她出声道:“我一直以为,只要坦坦荡荡就能问心无愧,后来才发现问心无愧这四个字没用,因为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心。”
看向付婧,付阮难得好脾气的问:“你今天这么勇敢,是芬姨给你的勇气吧?”
付婧:“……”
孙月芬:“……”
付阮:“看你的勇敢程度,你一定以为芬姨很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她这个当妈妈的,一定会选择保住你。”
付婧听得懂又听不懂,下意识蹙眉:“你想说什么?”
孙月芬刚开始也搞不清付阮在说什么,直到付阮用真诚又淡定的口吻道:“实话实讲,芬姨对孩子没的说,当初孙洪祖出事,她也是极力维护,我就是挺好奇,如果孙洪祖,你,还有三哥同时有事,芬姨只能选一个,她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