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依然让杨阳疼痛,然而疼痛,并快乐着。
他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这个人已经帮他过五关、斩六将,怎么到了最后关头,他反而打起退堂鼓了呢?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为他做了这么多的司徒域?
杨阳朝着司徒域抿唇一笑,司徒域看着他的眼眸也渐渐染上一抹温润,他们之间如今的默契,哪怕不需要任何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彼此的想法。
司徒域回头对皇太后道:“既然祖母这么说,那这婚,我自然是结的得了。”
皇太后一听司徒域这话,脸色稍有缓和。
就听司徒域继续道:“只是这孩子本就是杨阳所生所养,无论是从法律的角度,还是道德的角度,从今往后,我都将没有资格再看这个孩子一眼。”
“什么……”皇太后一惊,看着身边乖巧的暖暖,虽然是刚见面,可毕竟是皇家血脉,皇太后可不想让自己的重孙,流落在外,饱受风霜。
司徒域继续道:“当然,怀璧其罪,父王母后,还有皇祖母,希望你们从今往后也不要再去打扰他们父子,毕竟是我诚信在前,如今无法兑现我的诺言,是我不忠不义,所以,这也算是我能为他们父子最后所做的补偿。”
“这不行……”
皇太后话没说完,司徒域打断道:“还有,这次的事情,我让祖母伤了心,让父王和母后伤了心,是我不孝,祖母,孙儿这不忠不孝不义三条重罪枷身,他已也无颜面在娶妻生子,故而……”
司徒域微微一顿,皇太后白着脸瞪着他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学古人,爱美人不爱江山吗?”
司徒域摇了摇头道:“不会,只是孙儿此生,也不会再娶他人,祖母以后,也莫要再为孙儿张罗此事,至于皇位之事,祖母大可不用担心,我会穷尽一生为国为民,以此来补偿我所犯下的罪孽,等到他日再从其他皇亲国戚之中选一位世子过继,这样一来,即使我百年之后,新帝登基,依然是我司徒皇室血脉。”
“你……你……”皇太后被司徒域一番话说的血压蹭蹭上涨,抖着手一幅要昏过去的模样道,“你倒是……倒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让我还能说什么?”
司徒域颔首道:“孙儿愚钝,除此之外,实在想不还有其他两全之法,无论是祖母,亦或是他们父子,都是孙儿此生最亲最近之人,孙儿实在难以割舍,只能出此下策。”
皇天后微微一怔,看着司徒域,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杨阳,还有自己身边的暖暖,原来她以为阻止这场荒唐的婚礼就可以了,可现在看来,婚礼与他们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在他们眼里,彼此早已经是彼此的家人。
皇太后闭了闭眼,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好像说什么,都没用处了。
此时一直在她身边的暖暖,忽然转身朝杨阳跑了过去,一头扑进杨阳的怀里,抱着杨阳的腿哭泣道:“暖暖要跟爸爸在一起,说好的,要永远永远都不分开,爸爸……呜呜……”
暖暖从来不会大哭大闹,他就像是什么都懂一样,遇到事情,就自己站在一旁掉眼泪,这会儿见他扑进杨阳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阮心云他们在旁边看着,就觉得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阮心云和司徒元良没忍住,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开始逗暖暖,可暖暖就是抱着爸爸的腿不放,见爷爷奶娘逗他,吸了吸鼻涕也不哭了,就是一直粘着杨阳,小手抓着爸爸的裤子,一幅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手的模样。
皇太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瞪着眼差点儿没背过去。
之后就让宫令女官过来,把他们统统都赶了出去,打电话让御医立刻过来。
祖孙三代人被赶出了慈心殿,王后就对他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就可以了。”
司徒元良伸手拍了拍阮心云的手道:“辛苦你了。”
阮心云柔柔一笑着,摇了摇头。
司徒域也跟着说了一句:“多谢母妃。”
杨阳跟着他后面给阮心云鞠了一躬,阮心云连忙别人扶起来,叮嘱道:“别总是弯腰,不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