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主簿又去找武明府退婚了,不知不觉中,王主簿已经成了退婚专业户。
“王主簿来了。”武县令摆出个颇有深意的笑。
“明府,王某想过了,你武家的高墙,我王家攀不上,定亲一事,就此作罢。”王主簿小心翼翼地道。
“你要退亲,你王家三番两次出尔反尔,这可不是君子之道。”武县令非但不怒,反而有些意外。
“你武家两次要求强娶我家女儿,你又何曾讲究过君子之道。”
“王老三,我武家相上你王家女儿,是给你面子,你可别不识好歹。”武县令装不过两秒,便原形毕露。
“多谢武明府给王某这个面子,奈何我家女儿福薄,王某也无能为力。若无他事,王某告辞。”王主簿冲武县令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王老三,你,,”武县令指着王主簿背影的手,被气的发抖。
“老匹夫,敢驳我的脸面,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王主簿走远了,武县令的脸立即阴沉下来。
不管如何,苏小沁的婚事退了,整个人都松快了,就像是快要窒息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国家救灾的团队早就押着赈灾粮来这边了,现在河东县城里,除了少数人留下务工外,其他的,大多都回原籍领救济粮了。
现在的苏小沁,也无暇他顾。老掌柜的去扬州了,这边铺子里的事都要她操心。那个新招来的青年,也来上工了,说什么对算学略有涉猎,实际上压根就是,连简单的加减法都整不明白。
今天,是青年试工的第二天,此刻,青年正坐在之前苏小沁盘账的那隔间里,对着一沓账,挠头抓耳。
简单的两位数他能算,三位数就有些吃力了,四位数,暂时还没到那高度。
“不知阁下觉得怎么样啊?”苏小沁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实在没想到,这理账,居然比背书还难,在下应付起来,很是吃力。”青年知道无法隐瞒,如实说。
“如果,我能教你一套轻松计算的方法,你可愿学。”苏小沁问。
“自是愿意的。家中父母还等着我挣了钱养活他们,只要能留下来,掌柜的让我学什么我都愿意。”那青年激动地说,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
“好,你愿意学,我便教你,若你能学好了,我便聘你为鹿鸣轩的账房。”苏小沁脸上也露出了笑。
“多谢掌柜的。”青年行了一礼。
“你叫什么名字?”苏小沁问。
“在下姓姜,名渠,乃是晋州人。”青年答到。
接下来,苏小沁花了一周的时间,先是向他介绍了阿拉伯数字这个神奇的东西,然后将加减的一些口诀、公式、计算方法教给了他。
从结果反馈来看,姜渠是用了心学的,他只花了三天,就把加减法的相关内容摸熟了,至少,现在看着账上的四位数,不会头疼了。
接下来,苏小沁又花了三周,将乘除的相关内容,教给了姜渠,乘除法相对难一些,姜渠用了足足半月才完全掌握。
再然后,便是表格的应用和一些统计数据,查看数据变化的图形,什么条形图,柱状图,扇形图,折线图……
苏小沁并没有让他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每次都是等他先掌握了前面的内容,再教新的东西。她发现姜渠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多时候都能举一反三,比如,她教了他三位的算法,他花些时间,自己就能推出减法。
当然,苏小沁教的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比如简单的加减乘除等。那些复杂又繁琐的她都没教,因为学了也没什么用,她也没空。
姜渠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将苏小沁教他的那些算法、图形、列表什么的,都应用自如了。
以后,苏小沁再也不用操心账的问题了,这些事,都归姜渠管了。
经过这两月的考察,苏小沁发现,姜渠的工作态度是很认真的,学习能力也强,重要的是,人品还不错。她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而且已经挣了两个月工钱的姜渠,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不是那件又脏又破的了。
收拾出来的姜渠,还是很帅气的,皮肤干净白皙,五官英俊清朗,身形挺拔,五指修长。笑起来如清风拂絮,愁的时候似酒的度数不够。就算只穿着素色的衣袍,也掩不住风度翩翩。
而苏小沁也已经做了两个月掌柜的,一应事物都熟悉得差不多了,上手之后,自己也寻摸着方法了,分得清轻重缓急,就没有那么忙了。现在的她,每天都过得轻松又充实,没事儿还能拿姜渠逗逗趣。
前后领了三个月的薪水,苏小沁身上也有了些存款。
第一个月做账房,有四百文,平日衣食住行都是王府的花销,她也没花多少,就偶尔买些吃食,或者别的喜欢的小东西。前后只花了不到一百文。
后面两个月做掌柜的每月八百文,一共是一千六百文,加上前面剩的两三百文,她已经有差不多二两银的存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