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池缓慢地眨了下眼,酒瓶消失在视野中后,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我脸上,其中的惊恐还未完全散去。两人默默对视数秒,廖池怔怔地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
周遭所有的混乱嘈杂逐渐远去,如同被抛去了另一个时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是廖池偷偷跑来找我的那天,雨幕和黑雾隔绝了一切,天地间只余下紧紧相拥的角落。
“林绪清……”他声音抖的厉害,借着昏暗的灯光我鼻尖抵了低他的侧脸,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轻声道:“我在。”
我在这里,不要怕,已经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下一秒他神色猛然一凛,抬手给了我一耳光。
这一巴掌把我和一众人全都打蒙了,数十道视线或诧异或不解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廖池推开我,蹬着地挪动两步,避开了我想要抓住他的手。
“你不要碰我。”
犹如在最兴奋的时候被人当头泼了一头冰水,浑身热血刹那间冷到凝固。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抿唇盯着垂眸不肯看我的廖池看了数秒,什么也没说,拨开手足无措的黄毛,转身走出酒吧。
晚风吹散了充斥鼻畔的酒气和血腥味儿,我重重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一拳打在行道树粗壮树干上。
气死我了。
真他妈的气死我了!
又是狠狠几拳打在粗糙树干上,拳头被咯的破了皮,隐隐有血丝渗出,疼痛却让心中的委屈更甚,憋得我喉头哽得生疼。
我现在真的很想把廖池揪过来塞进车里狠狠教训他一顿,教训的那张无比伤人的嘴里只能喊出我名字,一遍又一遍地为他的所作所为向我道歉,哭得喘不上气来。
可是我不能,说到底,做开始做错的是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廖池肯原谅我是他大度,他像刚才给我一巴掌我也只能受着,万一我真的借着气头做点什么,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委屈。委屈就委屈吧,没办法。
好不容易觉得气消点了,就看到廖池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酒吧,他伤口还在缓慢流着血,脚步有些不稳,黄毛诚惶诚恐地扶着他。我深呼吸几个来回,等心态完全放平了,走到这一干人面前,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拿开黄毛的手,换成自己架着廖池。
这群小朋友显然都看到了我一脚踹飞一个成年男人的英姿,个个目含敬畏安安静静怂的像小鹌鹑,根本不敢来阻拦我,只有一个很壮实的青年弱弱说道:“那个,这位先生……”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他立刻被我身上散发出的极度不爽的气息吓得气儿都不敢大出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廖池压低声音喝道,刚挣扎一下就疼的“嘶”地倒抽口气。
“带你去医院,你别闹,别把伤口扯裂了。”
我几乎是半抱着不情不愿地廖池到了辉腾跟前,把他攘进副驾驶,关上门对鹌鹑们微笑道:“我送他去医院就可以了,一会儿警察要是录口供的话,麻烦你们帮下忙。”
鹌鹑们点头如捣蒜,在我转身的同时,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我诧异地看过去,只见今晚闹剧的主人公之一,不知道叫惠惠还是安安的姑娘双手交叠放在胸口间,眉目中是掩不住的担忧和内疚:“能不能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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