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狰狞的神情,这句话的语气太像是和亲密恋人的耳语。走到楼梯前,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对少年廖池勾勾手指。
“去,杀了他。”
寒意从尾椎处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少年平静地同我对视几秒,迈开步子。男人凭空变出朵纯白的玫瑰,他弯下腰把花朵在血泊中沾了一下,在廖池同他擦肩而过时,将半白半红的花插在少年上衣口袋中。
少年稳健地走上楼梯,在我下面一阶站定,微微抬头看着我。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抬起手,掌心贴上我侧颈,双手拇指交叠,虚虚按在我喉结上。
热度从他手掌里传来,叫人惊异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温暖的体温。我直视着他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那个熟悉的廖池。
可里面空无一物。
他开始用力,气管一点点被扼紧的感觉并不美妙,在失声之前我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然而他唇角依然是到紧绷的直线,无动于衷。
可能他的确对我的呼唤做出了反应,但那反应太过微小,以至于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够察觉。
缺氧所带来的意识混沌接踵而至,蛮横的威压让我动弹不得,无法对这个我一只手就能轻易打趴下的孱弱少年做出任何反抗。很快,濒死感令我双眼模糊。
但我心中却没有多少恐惧,因为……
一声轻叹在脑海中回荡,下一秒威压被强横破除,脖颈上的桎梏消失,气管重新畅通,如同搁浅在沙滩上渴水的鱼被抛回大海,我张着嘴贪婪地深吸口气,随即弯下身子狠命咳嗽起来。
男人月白色的袍脚垂在我眼前,他身材颀长而挺拔,长发未束垂直腰际,正放下方才拎着我衣领的手。不知何时我已经被他拎到了楼梯尽头,下方的少年廖池双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放心,我没有伤到他。”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男人淡淡道。
我抹了把眼角流出的生理性眼泪,抬起头,终于第一次看见到了这位偷偷住在我身体里的偷渡客。
他竟长得和我有着□□分相似,余下微妙的不同在于眼角眉梢的弧度不如我刚硬,使这张分明应该是无比熟悉的脸透着霁风朗月的味道,如同随时都含着温润笑意。这种气质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从没出现在过我身上。
我一手捂着脖颈上的掐痕,嘶哑问道:“林谨源?”
“是我。”他双手负在身后,视线越过因痛蹲在楼梯上少年,径直投向下方自打林谨源出现就挂着诡异笑容的黑衣男人:
“你想法设法引我出来,是想再被封印一次,还是求得灰飞烟灭?”
“不,只是想跟你叙叙旧罢了。”妖异的暗红花纹从领口爬出满上脖颈,最后布上他的右半张脸,如同凸出皮肤表层的毛细血管:“当时被封印的太快,我还有好多想说的话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你自个留着吧,我没兴趣听。”林谨源一手按在我肩膀上,视线和黑衣男人交错一瞬后立即移开,转向了少年廖池,低声对我道:“对不起,这孩子我没法救他。”
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道理我都懂,解铃还须系铃人,廖池心结一天没有解开,这房子中发生的一切就都会永无止境的循环——如同廖池往复重现的噩梦一样。
“想走?好不容易进来一趟,怎么能不看看最想看到的东西呢?”黑衣男人脸上怨毒的笑容里染上了一丝癫狂,他一挥手,大厅里的景象瞬间变化,一地的血水消失殆尽,光洁的地板上又铺上了柔软的天鹅绒地毯。
我看到女人被缝合完毕的尸体安静躺在中央的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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