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继位,理所当然。”
又一个叹气道:“但愿江山早定,莫要多生事端。”
……
东宫之内,梁洵将腥苦的药一口喝下,摆手让手下全都出去。
“箭伤还没痊愈吗?”叶寻站在厅间问。
梁洵示意他坐下,叹气道:“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叶寻眼睛像是在看着那药碗,目光却游离在虚无的远方,“若不是当初为我挡下那只毒箭,受伤的原该是我。”
梁洵摇头道:“说这些做什么,你救我的次数,远比我救你的要多。”
“对啊。”叶寻直起了脖子,用一种极其疏离的目光看着他,“我并不欠你什么!”
梁洵愣住不动。
缓了好一阵,才道:“叶寻,咱们兄弟一场同袍,何苦要对我说这种话。”
“以前是,以后就不是了。”叶寻开门见山道。
“仅仅是为了淮阳?”
他说仅仅……淮阳公主在他眼中不过是仅仅而已。
叶寻瞪着他,一字一句道:“对!为了淮阳公主,你骗了我,你杀了她!”
梁洵捂着胸口,一副很难受的样子,道:“我并没有骗你,叶寻,其实她的死活对我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你愿意,来日我登上皇位,甚至可以将她许配与你。但可惜的是,当初你向我请求此事时已经晚了,那时候淮阳已经死了。我并不知道她和你的关系,所以我对她动手时,并没有想到会牵怒到你。如果,如果你在那之前告诉我,我绝对绝对不会对淮阳下手的。”
梁洵言辞恳切。
但他错猜了叶寻和公主的关系。
叶寻仰头苦笑,“但你还是用对她的许诺骗我写下了对凤台军的书信。”
梁洵默然,承认道:“那封军书对我很重要。”
“如今诸事都顺你的心了,太子,你大权在握指日可待了。”
梁洵摇头道:“恰恰相反,我如今已经临渊而立了。昨夜建王逃出重围,眼下不知去向,他的军队虽然战败,但余部主力尚存,已经向西北逃窜,我怕得是建王回到军中,若他集结西边各州贼部卷土重来,难免一场浩劫将至。”
叶寻道:“太子行事密如神鬼,疾若风雷,建王之事怕是早在算计之中。”
梁洵任他嘲弄也不生气,愈加和声道:“要是说我有算计和指望,那么还在是你身上。叶寻,眼下情形已经分外危急,我不擅长袭远征,而这正是你的强项,我希望你能帮我挂印追讨建王余部,以绝后患,事成之……”
“不会了。”叶寻打断他,“我以后再也不会领兵挂帅。”
他拔下冠上玉簪,猛然折断两半,然后摊开双手,决绝地看着梁洵,“我们就此断交。太子尽可以在此杀了我,然后也给我安一个弑君的罪名。”
梁洵惊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断掉的玉簪。
叶寻此举显然超出了他的判断。
良久,他才叹气道:“叶寻,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然后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你走吧,当日在林谷的许诺,我已经失言一次,不想再失言第二次。”
说完之后,他把自己略显羸弱的身体陷入暖榻,头也不愿再抬。
叶寻向他拱了拱手,大步踏出宫门,一路走过东六宫,直到出了太和门,头也没回。
门外的文武百官看到发髻凌乱,孝衣不整的叶寻走出来,纷纷上前问询,他却既不回应,也不停步,一任出午门南去,落下一群不搞不清状况的大臣。
刚才在东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陷入了不安中。
不一会儿,有太监出来传皇后懿旨,昭告群臣:叶国公忧国愤贼,切齿奸佞之举,怒不可当,暂离丧仪,亲自出城缉拿建王。
群臣闻讯,这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