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比她还要兴奋,又说:“小姐,好事儿不单是这礼物,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呢。”
“还有什么事?”
春桃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说:“昨天半夜,叶国公曾经来过咱们云府,在大门外站了好久。”
云绦张大嘴巴:“还,还有这事,你听谁说的?”
“看门的老李头说的,老爷和夫人们也知道了。”春桃一脸得色,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这,这叶国公也太孟浪了吧。”云绦努嘴说,“叫外人知道了怎么办。”
“才不是,大家都说国公爷对小姐用情专深呢。”春桃笑着说,“而且老爷专门下了命令,这事儿府里知道就可以了,绝不可以外传。”
不外传,对对对,这事儿绝对不能外传。
春桃又说:“叶国公昨天半夜等门,今天一早就送来了礼物,小姐你想,这肯定是件大宝贝。”
云绦频频点头,觉得她分析的很对。仔细想想,之前在路上,叶寻曾跟她许诺,凡他所有,皆可予她。可回到昊京都半个月了,他做那么大的官,住那大的房子,却连一个子都没孝敬过她。
算他这次懂事。
她从榻上爬起来,兴冲冲地打开礼盒。
礼物层层包裹,直到最后的一层打开,锦缎之下,叶国公府送来的礼物展现眼前,竟是十条排列整齐的……肉干?
云绦一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拿起一根来放在嘴里咬了咬,差点没把她牙咯下来。
“这是什么玩意?”她茫然问。
春桃也摇头不知。
不单是她们不知道,稍时云宴清见了这礼物,也是一头雾水。
云府一家人在客厅中看着这十根肉干,如临大敌的围成一团,陷入了近乎痛苦的深深不解中。
大夫人一脸担忧道:“叶国公送此奇怪的礼品到府上,是何寓意?”
云宴清捻须沉吟,眉头紧锁。
“他该不是要退婚吧?”三小姐云箸口无遮拦地说。
她的话像个炸雷一样,让大家震动了下。联系到叶寻昨天半夜过门而不入的情况,大家都开始忍不住往坏处想。
云宴清狠狠地瞪了云箸一眼,面色铁青。
大夫人道:“应该不会吧,方才叶府管家亲自来,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云宴清点点头。
二姨娘又道:“可叶国公既然要六姑娘礼物,总该是什么金银钗器,或者是玉石书画,世上哪有送姑娘这东西的道理?”
她把同情的目光看向云绦,又转到云绦的娘亲身上。
三姨娘愁眉紧锁,紧紧的牵着云绦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是啊,普天之下,谁会送姑娘这种东西。
这一会儿,云绦简直恨死了叶寻。
“也不尽然……”这时云宴清终于发话了,他抓起来一根肉干,像读一本难懂的书似的凝视着它,道:“《礼记·少仪》中有载,古时有一种束修之礼,便是送十条肉干做为礼物。”说到这里他自己又摇摇头,万分不解道:“但那种送礼法,是学生送给老师的谢师之礼。叶国公不但领兵有方,据传亦有良史之才,熟读经史,按说,他不应该不知道束修之事啊。”
云宴清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可云绦马上就明白了。原来叶寻还记得昨晚的事,他这样做,就是要再告诉她一次,他仍认她做他的师傅。他这样不顾逾礼,不计人嫌,就是为了让她安心来的。
但云绦还是有点生气:因为叶寻明显高估了她的智商,束修什么的,她怎么可能知道深里的寓意。
“也许这是他们家乡的风俗呢。”云绦小声对云宴清说。
“风俗?”云宴清侧目。
一圈的人都在看她。
云绦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说:“可樱以前跟我讲过,眉山那边百姓都很穷,要是逢年过节谁家能送一块肉给亲朋好友,那便是最贵重的礼物了。而肉干能保存长远,寓意长长久久,更是贵重中的贵重。”
“是吗?!”云宴清双眼放光,露出一副怜惜之状,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乖女儿,快坐过来……”他揽住云绦,一脸感叹道:“原来如此,竟是我们多想了。啊,叶国公虽然如今位尊极显,却仍以家乡旧礼相待,可见对绦儿的稚心坦诚。来人呐,快将这礼物细心收好,等到来日大婚之时,以锦带金匮盛敛。”
事情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云家人都把一颗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只是云绦觉得有点遗憾,叶寻送来的肉干她一块没吃,都被云宴清供了起来。
她被人簇拥着吃了早饭,大家让的殷勤,她一不小心又吃多了。
她摸着肚子唉声叹气,这哪里像要生病的样子。
云绦不禁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