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两岸,怪石丛生,江面宽阔,落羽如星。
满载功德的大船,如同一头巨象缓缓移动,而远处的岸上,黑压压的纤夫则像一群蚂蚁背负苍天。
几百尺的纤绳像一条嗜血的鞭子,勒入纤夫的肩膀里。
叶寻被安排在近江的位置处,小半截身子浸在江水里。让他想不到的是,‘仙风道骨’的青阳道长竟然也被抓了壮丁。
当然他一开始是不肯的,还想要倚老卖老,不过被那军士踢了两脚就老实了。
他的绳头就在叶寻身后一个身位,两人挨着两尺远。
“哎,不意你我这等人杰,也有潜龙受困之时。”青阳伸着头冲叶寻说,他脱下广袖长袍,身体倒是十分精壮。
叶寻喘着粗气,“道长大概是人杰,可我不是。”
要是他知道昨天扔他下水的是自己,不知道他会不会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弟你岂止是人杰,还是少有的人中龙凤。”他努力地扛着纤绳向前,意图与叶寻并驾齐驱,“我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就算老弟你今日不是,明日也一定腾达。”
“那谢道长吉言了。”叶寻恨他眼睛这样毒,怕他说话这样准。
极度的用力使青阳脸上有些狰狞,但他仍勉力挤出一丝笑来,“其实,那日庄前赠酒,贫道并非是欣赏令妹的琴艺,实在是想交你这样一位朋友,今遭一同受难在此,实在是莫大的缘分啊。”
他不说酒的事情还好,一提到酒,叶寻气就不打一出来。
想到昨天夜里云绦跟他讲的桩桩件件,他几乎就要翻脸,只不过他现在背上背着纤绳,心里又因为功德碑的事情大为不快,所以懒得理会这个变态。心中约摸算着,等出了通天峡,再揍他一顿就是了。
“我怕我高攀不起。”叶寻不咸不淡地回他道。
青阳未曾察觉叶寻的不悦,又凑近一些,用神秘兮兮的口气说:“老弟,既然我们有此缘分,贫道卖个天机给你,要不要听?”
叶寻觉得自从认识云绦以来,已经从她那儿已经获知了很多的天机地机,他对一个凡人道士能说出来什么并没有多大兴趣,而青阳以他不语为默许,继续说道:“这个天机事关少侠生死,纵冒不韪,我也必须要讲给老弟听。”
他倒是一片赤诚。
叶寻看在他吭哧吭哧拉绳还要跟自己说话的份上,勉强捧场道:“什么天机?”
青阳沉下声音,表情阴鸷道:“老弟,与令妹互称姐妹的那红衣裳丫头,其实非我族类!你兄妹莫被她那一身皮囊骗了。”
“哦?”叶寻头也不回,语气轻淡不经,但心里已经思绪翻涌起来,这道士虽然混蛋,眼睛当真是毒。
青阳见他回话,以为他终于听进了心里去。是了,凡人有哪个不怕妖邪。
“我们虽然陌路相识,但我也不忍心看老弟一朝命丧,况且,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妹妹……”他故意顿了一顿,又接着说,“老夫问道多年,能观六道晓阴阳,我拿头跟你担保,这丫头一身的邪气,非鬼即妖。哪天她露了凶相,你和你妹妹就大难临头了。”
“是吗?”叶寻顺着他的话问,心里想,他确实有些眼界,但却只说对了一半,师傅既非妖亦非鬼,而是一个谪仙。
他故意口气谦低三分,问:“恕晚辈肉眼凡胎,那依道长所言,我该怎么办?”
“你大可离她远点,免被她祸害。但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一了百了,将她除掉。”青阳语气狠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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