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凉的夜。
日已西去,月还未来。也许是阴天了。天总是这样阴晴不定,恰如世事无常。
在寂静里的夜里,风声,水声,虫鸣落叶声,在可樱听来都变成了忧伤的哀歌,随风而来,又随波走远,来回飘荡,萦耳不绝。
她正拿一把断刃费力的挖坑,旁边是一座新起的坟茔。
世间事真是荒唐,竟然还有这样的歹人。可樱亲眼瞧着他们把叶寻逼死,又亲眼瞧着他们为叶寻开土掘墓,把他埋进土里,立起无名碑,还对他的坟墓磕头拜叩。
任她怎么撕打扯咬,那些人也不还手。直到她哭透了,也没劲了。
倒有一个人提出了置疑,剑指可樱,向领头人说:此事甚密,应该杀人灭口!
领头人看了眼旁边昏死过去的可樱,道:把她遗在这荒山之中,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活着出去,况且我已经应了叶将军,岂可反口。
那人又劝:将军事小,太子事重。
那领头的瞪了他一眼,说,那谁来灭我们的口?
众人皆惊,抛下可樱,于夜色来临之际远循去了。
……
月亮露出来了,可樱还在挖她的坑。旁边还有躺着的云绦。云来云往,时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记了怎么哭。她本想也一了百了的,但看见了云绦,要她曝尸荒野,她不忍心。她和叶寻生前总在一起,埋在他的身边,也该属她愿吧。真好,他们又在一起了。自己像是被遗弃了。
不过,可能也不用等太久了。
但是自己死了后,又有谁来掩埋呢?
她想过扒开叶寻的坟墓,再看看他,抱抱他,但又觉得这样太冒犯他了。她好难,石头还这么难挖,这样想着,又有泪流下来。
终于崛了一个浅坑,她把云绦半抱着拖进里面。她一脸安详,如同睡着了,她以前整天蹦蹦跳跳爱说爱笑的,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云姐姐,你芳魂慢走。”可樱捧一把土撒在她的身上,蓦地,云绦抬手抓住了她的袖子!
她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云姐姐!!”
“可樱?”她揉了揉眼睛。
可樱扑上去抱住她,悲伤不能自持,眼泪如水决堤,“云姐姐,你没死。”她全身抖成了筛子,喜到极致,也悲到极致。
云绦静静的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好一会,才哑声道:“你再不松开,我真要死了。”两人松开,可樱急忙问:“云姐姐,你怎么样了?”云绦捂着胸口说:“我这儿有个洞。”一动身子,又叫疼道:“后面肩膀上还有个窟窿。”然后又赶快安慰可樱说:“不过还好,已经不流血了。”
可樱急得泪涕横流,“那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问题不大,你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她边说边解开衣裳,解到一半,又警惕地披上了,探头四顾道:“叶寻呢,不许他偷看。”
可樱心里像是被插了把刀子。
“哥哥死了。”她哭道,“——因为救我死的。”
“得了吧。”云绦毫不以为意,“他死了我会不知道。”
可樱哀哀地指向他的坟墓。夜色下,安详又突兀。
“你埋的?”云绦问,不见悲伤,只有惊讶。
可樱不置可否。
云绦说:“别哭了,他死不了的,他命格硬得很,百年难得一见。”说话间,才发现自己竟坐在坑里,笑说:“幸亏我醒的快些,你倒是利索,差点也把我埋了,不过,可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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